“夫人饒命!”孫嬤嬤跪下,再也不敢隱瞞,只能一一將事情都說了出來。

聽聞自己放在手心裡如珠似寶的女兒,竟然被人那般磋磨苛待,辛月夫人的淚水再也忍不住。

若非孫嬤嬤一直勸著她,只怕她此時又要昏過去了。

“小姐屢次死裡逃生之後,一直與一隻黑雞相伴。

婢子曾聽小姐多次說過,那隻雞是她的福雞,只要有福雞在,她便可以轉危為安!”

傷勢還沒有好的青黛跪在一旁,忽然開口說了這樣一番話。

“那是小姐傷心過度,把一隻野雞當成了小世子的糊塗之言。”

孫嬤嬤擦了一把眼淚,嘆氣道:“也正是因為小姐和那隻雞形影不離,才被王爺說得了失心瘋的!”

聽了這話,辛月夫人剛剛壓下的火氣再次騰了起來:“好一個熙王府,好一個謝今弦!

如此對待我兒,簡直是欺我洛家無人,視我司馬氏於無物了!”

說完,辛月夫人命貼身的玉姑姑去取她的玉牌:“筆墨伺候!本夫人這便去信河東!

小小一個熙王府,滅了又有何難!”

“夫人不要任性!”門外適時傳來了洛遠定的聲音。

他甫一入內,便將剛剛走出去的玉姑姑丟在了地上,隨後厲色道:“隨我書房說話!”

“相爺好大的官威,有什麼話竟然不能當著女兒的面說了嗎?”辛月夫人一動不動,就這麼定定地看著洛遠定,面帶嘲諷。

“辛月,你不要鬧了,孩子出事我們都不想,但是你若任性妄為,聖上那邊該如何交代!”

洛遠定一臉的痛心疾首:“我已經敲了聽天鼓,陛下也責令三法司徹查此案。

若是你此時驚動河東,豈不是在打聖上的臉面?”

聽了這話,辛月夫人臉上的怒意和委屈更盛:“相爺口口聲聲在意的都是聖上,那你的孩子呢?

難道煙煙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這個當孃的,連為她討回公道都不可嗎?”

見她更加生氣,洛遠定連忙給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除了玉姑姑之外,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他這才快步上前,蹲在辛月夫人的跟前,握著她的手柔聲道:“我豈會不心疼我們的孩子?

可事情已經發生,我們便要將利益最大化,總不能這個時候觸怒聖顏,連累洛家滿門吧?

文兒好不容易進了御史臺,瀚兒又才得了陛下的獎賞……

你這個時候鬧,不是在毀了他們的前程嗎?”

聽了這話,辛月夫人只能偏過頭去,包著一眼眶的淚水,不做聲了。

見她態度稍軟,洛遠定的聲音也更加溫柔:“前不久,府上的錦鯉池和司星局頻頻出現神蹟。

都是指明瞭咱們煙煙絕非凡品,連陛下都寵愛幾分,又怎麼會看著她受到這樣的委屈?

為夫也體諒你愛女心切,但煙煙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不心疼?”

“你現在知道心疼了?”辛月夫人也知曉其中利害,但是心裡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她話音一落,抬手一耳光就打在了洛遠定的髮髻上:“方才不還在說我女兒是孽女,說等她死了你要把庶出的那兩個小蹄子抬成嫡出,說你洛家不差她一個嫡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