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念頭的時候,謝今弦心中驚了驚。

隨後,他穩定心神,定定看著洛梵煙,薄唇輕啟。

“我不能答應你第一件,但我可以考慮第二件事。”

聞言,洛梵煙毫不留情地嗤笑出聲:“我是在通知你,又不是和你商量,你有什麼資格選?”

“洛梵煙,你腳下站著的地方是熙王府。

本王若是不念著你那幾萬兩銀子的情分,就衝著你方才的話,你現在便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謝今弦的眼眸冷淡,看著洛梵煙的時候,絲毫不帶半分看活人應有的神情。

“說得好聽,真是好聽!”

洛梵煙笑吟吟地鼓了鼓掌:“幾萬兩銀子,足夠王爺打點上下,收買人心了吧?

可若是……我願意傾盡我數百萬兩的嫁妝,幫襯你的政敵,你還能說得出這樣的話來嗎?”

“你說這話,可是在尋死?”謝今弦眉眼壓了下來,煞氣瞬間裹挾著殺意,直撲洛梵煙面門。

“但凡能好好活著,我也不想這麼做。

但是王爺,你們熙王府欺人太甚,也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說完,洛梵煙轉過身,衣袂翩躚,坐回了床榻之上:“大不了我賭上這條命,你總不見得敢在這個時候,讓我宰相府出兩門命案。”

“……”謝今弦看著如此霸道囂張的洛梵煙,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雖然一直以來,他對洛梵煙僅存利用之心,可俗話說得好,拿人的手軟,理虧的心虛。

銀子洛梵煙的確給了,也正是因為如此,謝今弦才願意暫時放她一馬。

緊接著,謝今弦又從無憂口中得知,洛梵煙失了清白一事是被無憂算計,他便生出了愧疚之心。

今日若非謝蘭語話多,辛月夫人也不會突發心疾奄奄一息,洛梵煙本就無錯!

樁樁件件,林林總總,還真是讓洛梵煙賭對了。

宰相洛遠定權傾朝野,熙王府孤立無援。

雙方的關係本就岌岌可危,僅靠洛梵煙的維繫,洛遠定還願意讓謝今弦得那麼一星半點的好。

若是這個時候洛梵煙死在熙王府,那麼便是遞了一個活生生的把柄出去,王府的路也算是走到頭了!

而謝今弦真正在意的東西,雖然不在王府,但卻和王府息息相關,不可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思來想去後,謝今弦在心裡勸自己不與小女子一般計較,勉強是讓了一步。

“本王已經派人去找付言才了,你的清白是否是真的,不日便會知曉。”

謝今弦定定地看著坐在那裡,渾身風華的洛梵煙,語調淡淡地說道。

“至於你說的兩件事,本王可以讓步。”

說完,他喊來了豐嵐,命令他將謝蘭語捆好後,轉頭看著洛梵煙道:“收拾一下,去宰相府。”

“你什麼意思?”洛梵煙直覺好像有什麼不太對。

“你總不見得穿這樣一身回去。”謝今弦面無表情:“方才不是還說得篤定,只要本王答應你的要求,便會保全熙王府嗎?”

“你要跟我一起回去?”洛梵煙炸毛了。

“有何不可,你我是夫妻,聖旨賜婚,不可和離。”

似乎是察覺到洛梵煙緊張了起來,謝今弦的心情竟然有那麼一丟丟的好轉:“孫嬤嬤,給王妃梳洗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