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去醫院看看。”

“太晚了,明天早晨再說。”

這一晚,我一直處在半夢半醒之間。

早晨起來後又看了一下腰上,一圈都是紅點。我跟陳總髮簡訊請假,杜衡也跟單位請假,然後陪我去醫院,看面板科。

醫生檢查,抽血化驗,判定是帶狀皰疹,俗稱蛇纏身!

這是一種急性發作的人體免疫缺失導致的病毒感染引起的面板疾病,會傳染,需要使用抗病毒治療,可以吃消炎藥,或者外用藥膏。最好的方法是輸液治療,但所有的藥物都有副作用,尤其是對於孕婦!

我跟杜衡說,不會是因為我屬蛇,它就給我來這一出吧,杜衡說,管它是龍是蛇,咱們聽醫生的。醫生要給我輸液,我不同意,因為輸液對胎兒影響最大,口服西藥我也不願意,對胎兒也有影響。那就開藥膏和中藥,醫生說不一定管用,先試一下,如果實在受不了,再來換藥。這個病會傳染,家屬一定要注意。

回到家,吃完中藥杜衡幫我塗藥,我的腰不敢靠東西,還是又癢又痛,坐在沙發上,前傾,扶著茶几。坐累了,就站起來。白天還好,真正難受的是晚上,塗了藥,坐在床上,不敢躺下來,杜衡也沒辦法睡覺,他一直在旁邊看著我。

不知何時,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倒在床上。很快,疼痛傳遍全身,跟著是奇癢難耐,只好隔著衣服抓,杜衡已經醒了,我扶著他坐起來,痛的眼淚都掉下來。

夜晚,我不知是怎麼度過的。早晨沒有一點力氣,扶著桌子就閉上了眼睛,杜衡一直在我旁邊,他又請了幾天假。

“我們去找醫生。”他扶著我坐在餐桌邊吃早飯。

“我不去,肯定讓我掛水,那樣會傷到孩子。”

“你這樣也不是辦法,身體吃不消啊。”

“反正我不去,我能挺過來。”我搖頭,聽說有的人就是硬挺過來的。

杜衡嘆了口氣。

真正難受的是這一晚,它的疼痛和奇癢是我從未體驗過的,我整晚都沒有睡著過,一直坐著。

早晨扶著杜衡我就睡著了,他帶我坐計程車去醫院。

醫生說外用和口服沒有效果,必須輸液,開了三天的。

我在朦朧中被杜衡扶著坐在床邊,感覺針頭插在手背上,並不痛。杜衡坐在床頭靠著牆,扶著我的肩膀。我很困想躺下來,杜衡一直扶著我,不讓我躺。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看到了針管,針頭,還有吊著的輸液瓶,心裡涼了半截。

“我不要掛水。”我輕聲的說,伸出另一隻手去拔針頭,被杜衡拉住。

“很快就好了。”

“那會傷到孩子的。”我想把他的手推開。

“聽話,好好治病。”他緊緊握著我的手。

那一刻,我心裡很痛,我對不起孩子,淚水不停的流下來。

輸液完回去,又吃了醫生開的口服藥,症狀開始減輕,第一天晚上,能忍耐著躺下來睡覺。等掛完三天水,身體好了一多半,又吃了兩天藥,到第五天晚上時,已不痛了,偶爾還有點癢,可以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