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鞭二十(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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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是廢人,右腿沒了,左腿小腿斷了,勉強支撐,我才能用柺杖行走,這不僅是我心裡過不去,要門面的王公之族,也決容不下我,即便可憐我讓我苟且活著,沒有實力,也只有死路一條。”
“那就湊合活著,尋找機會。”小爺再次拒絕道。
“如再拒絕我現在就死在這裡。”小白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把短劍,已刺到自己喉嚨上,還好刺的不深,僅是些許鮮血流出來。
“好,好,你先坐起來,我們慢慢聊。”小爺生怕小白自殺,一是惋惜一條生命,二是就永無甩掉小白身份的機會,但他已被小白決絕的堅定觸動。
“公子請先答應。”小白並無起身的意思,繼續逼迫道。
“好,我答應,把劍放下。”小爺無奈只好先應下來。
小爺把放下短劍的小白扶起來坐好,而後與他對面而坐。
“強求公子,太過自私。不瞞公子,我恐怕命不久矣。那日被不知哪來的爆炸震到深壑之中,幸得一獵戶救起,恐再遭不測,沒讓獵戶報官。勉強保住性命,這幾日胸悶厲害,時有鮮血咳出。怕是摔壞的內臟,已無法支撐了。”
“後來坊間皆傳,小白得了痴症,我知定是有人代替了我。我恐此人另有所圖,傷還未痊癒,追隨至此,欲揭穿你。後又聽聞公子仁義,待下人如兄弟,對待言禮也如己出。我在此處討飯殘喘數日,常見公子帶言禮進進出出,行為親密,果真如父子,這才放心,也定了私心讓公子保我全家周全。”
“小白,我對言禮確實喜愛,可不是親生骨肉,他需要一個父親,至於你的傷,我去請郎中甚至太醫給你看病,死這條路千萬不能走。”小爺說道。
“我活著一是無用,二來對公子極其不利。所以對我來說,死最有意義。”小白應道。
“要不這樣,我答應保全你全家。你安心養傷,不要想死的事情,我這有些錢財,讓朱九在城外為你置幾十畝地,你且當個地主。”小白說道。
“公子仁義,可我意已決。這裡是我經營五年的關係網路、聯絡方式及暗號。得此公子保我全家無憂,若想成大事,也可助你一臂之力。”小白說著遞過一團灰白之物。
小爺接過見是一張羊皮卷,上邊密密麻麻寫了官職及人名,每一個官職下備註一暗語。再往下看,是各處藏匿兵器及財物的地點。小爺預言又止,他想不到該說些什麼好,內心還是不願接受公子小白這個身份,更不想看到小白交代完後離開這個世界,要不是自己突然出現,小白怎會墜入深壑,變成這般模樣?
公子小白只顧自己說話,並未注意到小爺為難的表情,他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竭盡所能,助小爺保護其家人。
“我除了紅玉、言禮還有一在江源的孃親。除此三人,各處傭人若能保住也請儘量保全。”小白不做停頓的說著,似是不給小爺說話的機會,或是正如他所說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又自顧自的說起來。
“甫,偽善,我遇害與他脫不了干係。在他眼中兄弟只是將來奪嫡的敵人。我幼時受他欺凌,我還記得五歲那年……”
十五年前,東嵊江源肅公繼位已十年,臨終託孤的大臣除了子元還在一心秉承先王遺訓,嚴加管教肅公,其他人早已在溫柔鄉中不問政事。
江源城中,樓高城寬,一座建於百年前的宮殿,如當今的主人肅公被子元壓制般,被烏雲壓著,也壓得宮殿內偏院幼童——小白,也喘不過氣來。
小白是庶出中最卑微的那種——身為宮女的母親被強迫才懷上他,肅公母親生前一直不承認這個兒媳,說她矯情的很。小白雖然只有五歲,但比同齡的孩子更加懂得人情冷暖,懂得愛憎。
小白一人站在院內,看著烏雲,雖然壓抑,壓的喘不動氣,可他從來不怕這黑壓壓的一片,倒是期望、期望這狂風、閃電、雷鳴與暴雨來的更猛烈些。如不是這高牆深院,他寧願做一個追著雷暴奔跑的少年。
暴雨即將降臨,母親呼喚:“小白,快進屋裡。”
小白不願回去,裝作未聽到。卻又聽到一個尖酸刺耳,娘唧唧的傳喚:“廟府司請小白到廟堂走一趟。”
這廟堂便是肅公先人存放牌位的地方,也是訓誡子孫,懲戒子孫的地方。小白已經去過好多次,每次去只是跪在那裡,無人理會他,也無任何事情做,當然最辛苦的是他那位,從來不認可他的大哥——甫。
“孫公公,這雨馬上就來了,要不要雨停了再去?”小白母親問道。
“既然傳了,即可就應去,公子甫都去了,你這有什麼好矯情的。”
孫公公的那尖尖刻薄的腔調,與遠方傳來沉悶的雷聲格格不入。為何不來一炸雷劈死這煩人的太監。小白心中想著,不得不跟在公公後邊來到宮內廟堂。
小白進入廟堂只能跪著,他偷偷抬頭環顧廟堂並未見到甫,心中暗罵這沒有閹割乾淨的太監,又在騙人。堂外雨似是無心淋小白,這才瓢潑而下,也足足下了半個時辰。
雨停了,太陽也落山了,甫這才在一群太監和宮女的簇擁之下極不情願的趕來。
今日執事宗人,遠見了甫,便跑了出去遠遠的相迎,那一臉的舔相,比那公公還要可憎。小白,不敢回頭只是聽著,聽著公公、宮女、執事對甫的誇讚與問候。
甫已經十歲,按理要比小白更懂得人情世故,實際上確如一四歲頑童,除了生的漂亮,一無是處,但他是嫡出、長子,老天給的運氣,讓他驕縱的除了肅公沒人敢說個“不”字。
幾個大人簇擁著一個十歲孩子,湧入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