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雖是油燈處處,比尋常人家明亮不少,但就王贊和肅公的幾十步的距離二位依舊是看不清彼此的相貌。肅公心中憂慮輔政大臣,可他並不相信這位自薦的王贊能準確知道自己心中憂慮,可這好奇如同加了碼,肅公又問道:

“鞥,孤心中憂慮所為何事?你又有何等良策?先說來聽聽。”

“事關大局還請肅公屏退左右。”王贊跪地言。

聞此肅公心跳加速,王讚的暗示越來越接近他內心的憂慮,也越來越令他相信此人有些能耐,隨即示意殿內除王贊不留其他人。

王贊見肅公如此信任自己,他的大事似乎有了更多成功的可能。待殿內只剩他和肅公,王贊再一次叩頭大聲說道:

“小人謝肅公信任,肅公所有憂是受輔政大臣牽制無法施展雄才大略。”王贊言。

當政六年還未有一人敢如此直言,肅公為之一振,可內心深處還是怕這位王贊只不過是輔政大臣派來的探子。

“混賬東西!輔政大臣各個殫精竭慮,沒有他們輔佐東嵊哪來的這太平盛世,孤何來憂慮?來人呢,拉到宮外杖二十!”肅公一臉怒氣。

王贊料想過肅公過分排斥的反應,但未料到會遭一頓毒打。杖二十可不是簡單受著皮肉之苦,體弱之人,往往當場杖斃,王贊雖是吃過苦的人,這杖刑下來,估計至少要躺幾個月。想到此,王贊那極速跳動的心臟,剎那間停止了幾秒,隨後以不斷突然極限的速度跳動起來。

“蹦蹦蹦蹦……”跳動越來越急,直跳的王贊耳膜鼓動,一陣“啾啾啾……”緊跟著心臟跳動頻率的耳鳴刺向王贊已是空白的大腦!他怕了,更後悔這一場幾乎舉家族財力而掙得的與肅公見面的機會。

“肅公,此人是奴才的舊熟,求肅公饒他張刑,怕是打死。”孫公公怕王贊逼急了拉自己墊背,急忙跪地求情。

“你還有臉求情?這等人挑撥我與輔政大臣的關係,唯恐東嵊不亂!”肅公怒到。

王贊見孫公公求情,極速跳動的心稍稍緩了一些,大腦也不再空白,昨夜無數次演練的話又浮現出來,急忙磕頭顫抖說到:

“肅公何不聽小人說完?”

“大逆不道,還有什麼可言,拉出宮去!”十七歲的肅公似是沒了耐性,厲聲呵斥隨後起身出了寢宮。

王贊見毫無反轉餘地,癱坐在地上,任由兩名侍衛拖拽出了寢殿。

孫公公也急忙起身緊尾隨肅公而出,卻見剛剛出了殿東側門廊的肅公停了下來回身招呼孫公公近身過來。

“你收了此人不少財物?”肅公問到。

“肅公明鑑,收了兩塊破玉。”孫公公怕起來,生怕肅公下罪又急忙下跪。

“可調查過此人?”

“雜家仔細調查過此人。參加科考不中,後販賣海鹽在江源有兩家鹽鋪,身世清白。”

“你一會去盯著,杖刑後看看是誰來抬他回家。若是與朝中大臣毫無瓜葛,待幾日他能行動了,再想辦法把他帶進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