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呢!給我住手!”

王勇峰及一眾幫手,嘴裡唸叨著:“語文老師怎麼來了,快跑。”

隨即如尾巴著了火的老鼠,般四處逃竄。

老師趕到,卻只見了抱緊頭蜷縮在地上的小爺。

“周良,你的個頭比他們哪個矮?就這樣被打?白瞎了你的個頭。還不快起來,他們都跑了!”

小爺此時抱著頭並不是怕捱打,而是無臉見這位在他心目中形象無比高大的老師於水,當然更不願說話。

“周良,要是再不起來,我可走了,我這一走,那幫混小子可就又回來了。”

小爺依舊不語,不但不語,竟然還抽泣起來。他哭倒不是因為在老師面前漏了怯,而是一種莫名的解脫,獲得了足夠的安全感以後的解脫,這哭多少帶著幸福。

“嗨,這麼大人了還哭了起來。你,你躺地上別起來了,我走了。”老師似乎不理解小爺的抽泣,他只覺得那麼一個大個子被欺負,太窩囊。

於水起身欲走,卻聽到小爺小聲說道:“老師能送我回家嗎?”

本想一走了之的於水,忽然聽到此,心中一絲顫動,他突然意識到躺在地上的周良不是打不過,而是怯懦。這正是毀掉一個孩子一生的致命弱點。他有義務讓小爺堅強起來。

“好,我送你回家,但你要先站起來。像個男子漢一樣的站起來。”於勇國為小爺打著氣激勵到。

小爺終是抹開了面子,但依舊抽泣著站起來,那身高已經和接近一米八的於水相當。

於水攥緊拳頭在小爺胸前錘了兩下,說道:“這肌肉,這身板你怕什麼?”

小爺不說話,他也不知道怕什麼,只知道不能惹事,不能給二孃惹麻煩。也就無法回答語文老師的問題。

“你平日裡上課也不少說話,這是被打傻了?是不是怕惹出麻煩家裡負擔不起?”於勇國一句話道破了小爺的窘況。

“嗯,我媽,不讓我打架。”小爺怯怯的回了一句。

於水之所以能這般準確說中小爺的窘況,教學這十幾年已經深刻體會到,各色孩子表現出來的性格極大程度與家庭狀況有關。

聽聞小爺的回答,於勇國沉默了一會,他知道周良生活在一個母親沒有正式工作的單親家庭,說道:“以後再有人欺負你,儘管還手,放心出了事情老師來負責,醫藥費之類的老師出。咱可說好了,你要是主動欺負人家,那我可不管。”

小爺終於笑了,可笑了沒幾聲又哭了起來,一個大男孩子,痛痛快快的哭了起來。

“這怎麼又哭了?你這一米八的個頭哭起來太難看了。”於水又逗到。

小爺這才漸漸止住了哭聲。老師信守承諾把小爺送回了家,並與二孃溝通好一陣子才走。二孃送走於水,並未再教訓小爺,而是做了小爺最喜歡的飯菜。

沒過幾天,王勇峰似是對上一次被老師呵斥住而並未盡興,又一次攔住了小爺。小爺又一次蹲下,王勇峰與他的小弟哈哈哈大笑,以為小爺會和前幾次一樣蹲下抱緊頭。

不過他們的笑容竟漸漸收緊,直至沒有且瞪大了眼睛,一副害怕的至極的表情,再看小爺蹲是蹲了,但他蹲下不再是把頭埋起來而是撿起腳底下的一塊板磚,緊緊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