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分別(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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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警車停在不遠處,上面已經空無一人,
車身已經被不斷落下的雨滴浸溼。
細雨同時也無力地滴打在若葬疲憊的身軀上。
他沿著路邊走,一邊走一邊停,就像是一個剛恢復行走能力的人一樣。
整個街道也只有他一個人了,身後不遠處警方已經抽不開手了,在陳永燁的示意下,也沒有人跟著他。
若葬依靠著回憶在路邊摸索著,直到自己想要找到的那樣東西映入了眼簾之中。
霎時間,無端的天空雨幕傾瀉而下,將若葬的全身上下溼透。
不過若葬就像是沒有任何知覺一樣,被打溼的頭髮就像是他現在的心情一樣無力地貼合在額頭上,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若葬用手掌將額前溼透的中髮梳至腦後,然後朝著自己想要尋找的那件東西走去。
他的心情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沉重過了,好像只有每次跟自己充滿聯絡的人生離死別的時候,他才會有這樣的心情。
隨著若葬慢慢走近,那樣東西的全貌也顯現在了若葬的眼前。
那是一團黑色的肉團,在不久之前,它或許還應該有一個屬於他的名字,不過現在隨著它的生命跡象的消失,“一郎”這個名字已經也成為了過去時。
顧不上地面的水漬,若葬盤腿坐下,將這隻半大的死物輕輕翻了過來,就算是已經死去了,它的嘴對於被咬的那一串鑰匙也絲毫沒有鬆懈過氣力。
不知是不是一郎的靈魂有感,在鑰匙接觸到若葬手指的時候,一郎緊咬的牙齒也鬆懈下來,整個狗都是一副安詳之狀。
若葬緊緊把鑰匙串捏在手中,隨後心有所想,抬起了一郎的右前肢,在那裡本來應該是血肉之軀,不過現在,裡面只有毫無生機的義肢。
可能是因為科技發達,才讓一郎的義肢使用上去沒有半點違和感。
若葬平放下一郎,把它的遺體放在了路邊的草叢裡,他接下來要去見的人,不會喜歡看到一郎這副模樣。
“為什麼...”若葬起身後站在原地,仰視著天空,雨水,或者說是像是雨水的液體不斷劃過他的面龐,“我才跟你認識幾天,居然會有這種老友永別的痛心?”
若葬知道,或許這個問題一郎已經沒法能夠回答他了,一郎生如此,死亦如此。
在他所在的社會里,人死後有的人會選擇火化,讓自己不在這個世間再佔據太多的位置,但是若葬好像還沒有見過有哪隻狗能有這種待遇。
讓一郎試試吧。
若葬在心中暗下決心。
這之後,若葬死攥著鑰匙,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是何其用力。
換做別人的話,可能會對犯人的做法懷恨在心。
但是若葬不會,在這件事上,若葬對犯人的做法滿心感激。
一郎本就是年近暮年,一輩子剩下的時光已經是得過且過的了。
但是在若葬對它講述計劃之後,它的眼中明顯有一團火焰燃燒了起來。
若葬知道,它這一生都在為了皓閒曦的生命安全保駕護航,在最後的這個時刻,犯人縱容它搶走鑰匙,帶著自己最想要的那個希望倒在了終點的半路上。
光是這一點,若葬就有了饒犯人一命的理由。
至於犯人手上的那麼多條人命?
跟他並無關係,除開興趣之外,他插手此事更多也不過是因為涉及到了他的禁區。
一路無言,若葬駕車來到了皓閒曦所在的廢棄廠房前面。
在此下車以後,車外的大雨已經停了,只有飄飄搖搖的幾顆還在不斷劃過夜空。
這就是若葬來到這裡營救皓閒曦之前的事。
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