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葬知道,南宮瓏月作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軟肋之一,就連他自己本身都不會允許自己做出任何損害她的事。

然道歉這個想法一產生就被若葬壓了下去,兄妹二人之間的隔閡並非是道歉就能夠緩解的。

他也知道問題時出現在自己身上的,自己應該是得了什麼病。

常言道,對症下藥。

既然所有知情的人都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是病,那麼既然是病,總會找到治療的方法。

實際上若葬身上的“病”不只這一種。

看見已經故去的人並堅信他們還活著或許還能用心病來施以解釋,但是其他幾個怪病,就連若葬自己都不知道稱他們為“病”是否得體。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有跟自己有著相似症狀的人。

搖了搖腦袋之後,因為實在是想不通,若葬暫且把治病這件事放在一旁不去管。

妹妹那邊也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現在或許還要一點時間來讓她冷靜一下。

既然如此的話,現在應該放在首位的自然就是自己兩次所見都不如實的兇殺案了。

這裡需要提及一下若葬之前在警局的時候想說但是又無法說的一件事,他的另一個怪病。

他之所以能趕在兇殺案發生之前到達最安全且最直觀的隔樓天台進行觀察,就得益於他的這個病。

若葬自己喜歡管它叫做“魂穿”,不過這跟普通的魂穿又有所不同,若葬的“魂穿”,是直接穿越到未來的某個人身上。

他目前也不知道“魂穿”的觸發方式為何,從若葬出生到現在,“魂穿”一共也才觸發了兩次,一次是十年前的那場毀滅他自己的災難前夕,一次就是前天夜裡預知到昨天夜裡發生的那場兇殺案。

前一次的觸發毀滅了曾經的那個懦弱的自己,若葬也由此發誓,若是以後還能有機會“魂穿”,他還是會選擇對即將發生的事漠視,但是自己必須去親自見證那一刻,並抓住幕後的所有黑手,也算是彌補當年的缺憾。

這也是為什麼他昨天晚上會出現在案發現場附近的原因,可想要是他在警局的時候如實回答的話,現在估計都還在做精神測試。

兩次魂穿看似好像沒有任何關聯,不過若葬還是捕捉到了自己的兩次魂穿的一處相似點。

因為這兩次,他都是作為當事人而死去。

若葬甚至產生了這麼一種想法——死亡,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所有人都覺得一旦死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不過這僅僅是對於那些沒有死過的人來講。

上一次無暇感受,這一次跟自己安危無關的情況下,若葬的從死亡中脫離感覺就是寒假最後一天你發現你的寒假作業還隻字未動,嚇得你連夜拼死補作業,結果發現一覺醒來只是一個夢,還有好十幾天。

若葬這種生死脫離的感覺比這個例子還要更盛幾分,以至於他從魂穿中回來之後居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倖存感。

這是一種很上癮的感覺,畢竟不過對誰來說,死裡逃生的體驗一輩子都要是越少越好。

但是卻有很多人在與死亡擦肩之過後會選擇繼續追求死亡瞬間,雖說他們也知道這很不好,但是這種體驗會讓他們欲罷不能。

還好若葬是一個很理性的人,不會被這些異樣情緒過分感染,也有可能,他早就被汙染得不成人心了。

話題回到正軸上。

前文也提了一下,若葬在前天夜裡,也就是發生魂穿的那一天,案件發生的前一天,他作為“小偷”親自感受了一番當事人的經歷和情緒體驗。

不過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一直感受到一種違和感。

他起初還在想是否因為是魂穿後身體上的不適應,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這一份膈應一直伴隨著他,結果就算是直到現在,在目睹了案件的全部經過之後,他還是說不出來這個違和感到底是在哪裡。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兇手是誰,被害人是誰。

不過沒有過程,若葬也無法做出合理的推斷,咬定犯人這件事他也不樂意去做。

若葬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細節,需要回到昨天夜裡收集更多的證據。

往往這個時候,再次經歷一次就是最好的選擇,別人或許在這件事上面無計可施,但是若葬不一樣,得益於他變態的記憶力,這種“迴歸過去”對他來說,輕鬆。

閉眼之後,回憶之中,若葬又回到了昨天自己親眼目睹案發的那個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