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在回宮時便到皇帝身邊覆命了。

德祿一路小跑著去了養心殿,聽聞今夜皇上與京兆尹談事,這會必然在養心殿。

果不其然,德祿到的時候,殿內一片通明。

福全見德祿面色慌張,想著是太子身邊的人,皇帝又對太子十分滿意,福全也不敢怠慢。

“德祿公公,可是出什麼事了?”

“殿下今夜不知怎的,突然發熱了,命奴才來尋張太醫。”

福全一聽,連忙邁著小碎步往殿內走去。

此時,皇帝正在議事,聽到外面的聲音,微微蹙眉,顯然有些不滿。

“福全,怎麼回事?”

那十分威嚴的聲音讓福全的身子抖了抖,生怕惹得天子不快。

可是再怎麼生氣,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兒子,而且還是如此器重的兒子。

“皇上,方才德祿來報,說是太子發熱了。”

皇帝一聽,忙站起身,他的嬌嬌女這才剛回來沒多久,怎的就發熱了?

京兆尹是個審時度勢的,太子在皇帝心裡的分量,朝中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陛下心繫太子安慰,臣就先退下了。”

近日京中多了些生面孔,京兆尹便是因為這件事而來,如果只是如此,那倒沒什麼,可自從那些人來了之後,京中便接連出事,雖不是什麼大事,可卻讓人覺得蹊蹺異常。

張太醫還在睡夢中,便被人叫醒,整個人還在迷茫階段,就被拉去了東宮。

人老了,不抵這些年輕人中用了,張太醫提著自己的藥箱往外走著。

“冷…”睡得迷迷糊糊的風無憂已經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了。

唯一的感覺就是身上出奇的冷。

皇帝趕來的時候,風無憂的嘴唇都開始哆嗦了。

“煜兒。”

她的睫毛一顫一顫地如同蝴蝶輕薄的羽翼一般,感受到有人坐在自己旁邊時,風無憂想睜開眼,可眼皮卻如同千斤重一般。

“太醫,如何了?”

張太醫診完脈,聽到皇帝問話,他連忙後退作了作揖:“陛下放心,殿下只是舟車勞頓,受了風,再加上被一些瑣事煩心,又遲遲得不到舒緩,這才出現發熱的徵兆。”

“微臣去給殿下熬幾貼藥服下便可相安無事。”

皇帝順勢擺手讓他離開了。

他的憂兒自小被他與皇后捧在手心裡,磕不得碰不得,卻在太子失蹤之後,主動擔起了這樣的重任,兢兢業業不曾有過任何的怨言。

可他作為他們的父親,兒子找不到,女兒又受了那樣的委屈,還無從查起。

這些都讓這位身處高位的皇帝心中燃起了一抹無力感。

“去取幾床被子來。”皇帝對一旁的米淑子吩咐道。

整整三床厚被子蓋在風無憂的身上後,這才讓她睡得踏實了一些。

睡夢中,她看到了自己的爸媽,還有醫院裡的同事,而那些做太子的時光,就跟一場夢一樣,夢醒了,她就能回家了。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她看到自己死了,爸媽給她舉辦了葬禮,他們哭的很傷心,可是風無憂卻怎麼也沒辦法觸碰到…

這種心痛的感覺讓她猛的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