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淵失笑:怎麼那麼多心思。

……

雨已經停了,初冬的晚上格外幽靜,路燈照應著路上的積水,更加蕭條安靜。

圖書館的鐵門落下,古辭辭和兩三位學姐一起出來。

陸之淵等在臺階下,無聲地站在雨後肆虐的狼藉裡,寒風吹過,也未見一絲不耐煩。

學姐笑著拍拍她的肩:“你家的……”

“哪有。”

學姐瞭然:“趕緊去吧,別讓人等久了,很冷的。”古辭辭和陸之淵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她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一個貧困生,一個新生代表,怎麼可能沒人知道,惡意關注的人肯定不少,好在古辭辭並沒有受什麼影響。

“我走了。”

“拜拜。”

“拜拜。”

古辭辭歉意地走向欄杆處的人:“久等了,沒想到盤點書庫,晚了一點,等很久了吧。”

陸之淵神色溫和,伸手將她後面的帽子蓋在她頭上,確定她整個人看起來很暖和才放心:“沒有,我也剛過來。”

明明等一個小時了,古辭辭笑著豎起帽子上的熊耳朵:“好看嗎?”如果是以前,兩人定然爭吵不休,他覺得她故意的!她覺得他神經病!

陸之淵眉目溫和地彈了一下,骨節分明的手指如月光下的玉石:“好看。”

古辭辭可可愛愛地放下:“沒想到你還有這麼Q的衣服,有機會一定要看你穿穿。”

陸之淵嘴角輕揚,接過她手裡的提兜:“走了,快熄燈了。”

古辭辭挽住他胳膊,夜色下,古辭辭跳過水窪,踩過花池,他的胳膊堅定地支撐過她各種各樣搖搖擺擺的姿勢。

“小心。”

“沒事的,我有抓著你。”

陸之淵的手更穩了幾分。

古辭辭看著寧靜的夜色,身邊的人,不禁有些感慨,這樣的他,與以後每次見她歇斯底里、不容反抗的強勢相比,他安靜的、好相處的好像不存在一樣。

如果不是確實長著同一張臉,古辭辭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認錯了人,否則怎麼會變成後來的樣子:“你冷嗎?”說著猝不及防地握住他的手,暖和的。

陸之淵已經習慣了她的突然襲擊,回握住她,小心她摔了:“是你不禁寒。”

“誰沒事讓自己耐寒啊,又不是植物。”

陸之淵沒接話,認真注意她腳下的石磚單行道。

教學樓上五彩斑斕的燈,在雨水裡折射出不同的光亮,照出悠悠意境,除了晚歸趕路的學生,學校裡已經沒什麼人了。

“今天有個學長來還書可好玩了……”古辭辭說著圖書館的趣事:“學姐一臉懵,都要被他說崩潰了……還有他還書時必須是借書時的學姐,才能接他手裡的書,如果他暗戀那個學姐也就罷了,結果不是,他就是強迫症,被叫來的學姐氣的哦……”

古辭辭嘖嘖稱奇。

陸之淵陪著她慢慢走著。

古辭辭轉頭,發現他奇異的安靜,不急不緩、閒庭信步的悠然,不是她記憶裡任何一種說一不二的姿態,更不是強硬的不可理喻,原來只要如他的意,他可以這麼溫和。

那麼他是因為自己不喜歡他,就變化那麼大了?好像,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