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們也沒想到,真實情況是這樣的。他們還以為仗打完了,當兵也不會有太大危險了。

小石頭睡著了,凌城燕把孩子送進屋睡覺,帶著小雨去了副食公司。

副食公司,已經不僅僅是供應的副食了,許多周邊村裡的農民把自己種的蔬菜、自家產的雞蛋送到城裡來,在副食公司附近的小巷子裡,自發地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市場。

這個市場並不固定,有人查,就都跑光了。

沒人查的時候,就又陸陸續續冒出來,挑擔提籃地賣一些農副產品。

也是巧了,有人用竹籃子拎著幾條魚來賣,說是黃河裡打的鯉魚。

凌城燕看著魚很新鮮,個頭也夠大,大的有四五斤,她就買了兩條,小雨去副食公司割了半斤肉,然後兩人又去飯店買了些滷味,這才一起回家。

王福堂一行帶了兩隻雞,並自家種的蔬菜過來。

凌城燕把雞找了個蘋果筐扣著,暫時沒殺。把兩條大魚都殺了,切成塊後過油炸到金黃,取一半魚塊燉了一鍋。豬肉加菜炒了幾個菜,又有三四樣滷貨,燒雞、雞雜、餚兔等,弄了六七個菜,院子裡的小桌子擺的滿滿當當的。

王連生把他存的酒拿出來,開了一瓶,爺兒仨也好久未見了,溫一壺酒好好敘敘。

幾杯酒下肚,王連起提起了王家二房。

王蓮香說了一個婆家,是縣城所在的富橋大隊的,姓鄭,說是大隊長的親侄兒,如今在碼頭上班,許諾王蓮香嫁過去,就能給她在縣城安排工作。

王連起喝了幾盅酒,話有點兒多了:“俺見了那個孩子兩回,覺得不太靠譜兒。俺去公社的時候,幫著打聽了打聽,就知道那孩子確實是鄭家人,家裡過得不好……再細的就打聽不到了。俺在公社還認識幾個人,在縣裡就沒什麼認識的人了,也不知道向誰打聽。”

王連生擰著眉道:“蓮花婆家是潘家集,離著富橋只有三里地,應該能打聽到點兒訊息吧?”

王連起回頭看了看自家老爹,遲疑著道:“老四,你還不知道蓮花的事兒吧?”

“什麼事?”王連生問。

自從出了槐樹棘刺的事情,王連生對那個家,還有那個家裡的人徹底寒了心,過年都沒回去,更別說當初想賣掉小石頭的主謀王蓮花了,他更是恨不得從不認識這個人。

“她男人先是被攆回了家,後來又查出犯了錯誤,被關起來了……我打聽著,好像還沒定罪判刑。”

王連生眉頭擰成了疙瘩,問:“知道是什麼事嗎?”

王連起懵懵地搖頭:“只說犯了錯誤,具體是什麼事,不知道。”

王連起也不意外,吐出一口氣道:“那兩口子也算壞事做絕,如今這般也算是罪有應得。”

他說著話沒有回頭,卻也知道妻子的臉色肯定不好看。

要說起來,妻子最恨的大概就是王蓮花和王蓮香姐妹了,比之周秀英更甚。

因為中午凌城燕一家不在,王福堂祖孫三人也沒辦法當天趕回去,吃過晚飯,王連生和凌城燕帶著三人去了大院招待所住下。

送下三人回來,凌城燕淡淡道:“明天給大哥說吧,王蓮香說的那戶人家雖然姓鄭,卻和富橋大隊支書早就出了五服,而且,那戶人家都不正幹,老的就是老潑皮老酒鬼,喝了酒就打老婆,他媳婦十年前就被他打跑了,只留下爺倆混日子。小的就是個小流氓小無賴,從不正經上工,見天到處胡混……”

------題外話------

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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