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燕和王連生跟著陪護了四天,換了藥,確定凌父的手術傷口癒合不錯,沒有感染,人也能被扶著下床,慢慢走動了,兩人這在凌父和兩位哥哥的勸說下回家。

隔了兩天,凌城燕要去分割槽開會,特意囑咐許東幫她聽著電話。這一天,凌父送檢的病理要出結果了。

凌城燕從分割槽開完會回到特勤連,許東就向她轉述電話內容。

電話是凌大哥打回來的,說凌父的病理檢查出結果了:良性。

聽到這兩個字,凌城燕終於鬆了口氣。

至於許東之後說的,她沒怎麼上心:連老先生又去了趟醫院探望,帶了些奶粉、糕點過去,這一次帶的東西比較高檔,但沒有太出格,算是正常探望病人的禮物。

還有一個叫張元弘的小夥子也到病房探望,說是凌城燕的朋友。

“連長和張元弘有聯絡?”許東問。

凌城燕沒怎麼在意,淡淡道:“去省醫院遇上了,他母親也在醫院住院,我去探望了下。”

見她說的坦然,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許東倒是笑了。凌城燕雖是女流,卻是難得明白、坦蕩的,這方面,許多男人也比不上的。

他垂眼沉吟著,表情倒是引起了凌城燕的注意:“怎麼?”

她知道張元弘的背景不簡單,但不過是一個有些交集的人罷了,沒有什麼交往,以後大機率也不會有什麼太多關聯。難道,她去看望病人,也犯了什麼忌諱嗎?

她是大齊國將門凌家出來的,從小沒少接觸高門大戶、豪門勳貴,知道高門陰私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和忌諱。不過,她自問按禮數看望一下朋友母親,怎麼說也犯不了忌諱吧?!

“嗯,”沒想到,許東卻意外地給了個肯定的回答。

略一沉吟,好像是想了一下措辭,然後接著道:“張元弘的母親出身不太好,前些年沒少被人揪著鬧事,被張元弘父親庇護著,才沒有遭大罪。張元弘和一對姐妹卻沒有那麼幸運,張元弘算是比較近的,就在省內,一雙姐妹都被送到了邊區,他姐姐更是死在了北邊兒……”

許東看著凌城燕,頓了一下,才道:“外界傳言,張元弘和他妹妹都和母親不太親近。”

這個不太親近,是許東加了美化修飾的詞語。凌城燕當然聽得出來,實際上,張家老太太和孩子們的關係只怕不僅僅是不和。

那種情況下,張父夫妻情深,拼命護著妻子,卻不管兒女們的死活。導致大女兒慘死,兒子和小女兒也被下放多年,飽受困苦搓磨。

這其中,張父護著妻子不算錯,但不顧子女又太無情……若是,子女非如今的張夫人所出……

凌城燕暗暗把冒出來的陰暗小心思按掉,也把張家的事情丟開手。

她和張元弘本就沒什麼交情,以後也不會有多少交集,想這麼多做什麼。

“哦,你怎麼知道的?”相對於張家的事,凌城燕對許東更感興趣。

兩人從泰平公社民兵集訓時認識,如今又一起共事……問一句家事,不為過。

“咳,那個,我和張元弘下鄉時一起的,後來我當了兵先離開,張元弘給我送行還喝醉了……”許東打住話頭,有些訕訕地對凌城燕笑笑,不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