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燕沒太糾結保媒拉縴的事情,毫無壓力地丟給了建議人許東去聯絡。

她請了一天假,初二一大早去了趟省城,提前去拜訪了一下王連生說的那位教授。

教授年紀不算大,只有五十出頭,身量不高,身形清瘦,卻精神矍鑠,看到凌城燕點點頭,示意她落座,然後兩人聊起了凌父的病情。

老教授說這種病並不罕見,之前因為醫療條件有限,治療起來比較難,最近幾年國內醫療水平進步,如果確診,病情和患者身體允許的情況下,可以透過手術治療,治癒率還是很高的。

凌城燕看教授說起這話來,表情平靜自信,很讓人信服。

想起王連生說凌父身體消瘦的厲害,凌城燕詢問是否可以服用中藥補養身體。

凌家畢竟是傳承上百年的功勳之家,家裡積累了不少淬鍊身體的方藥,當然,更不缺富貴人家最常見的補養方子。從羸弱的幼兒,到血虛的婦人,還有因舊傷身體耗損嚴重的補養……

教授有點意外,卻瞬即平靜下來,道:“當然可以。但要注意下病人的身體情況,小心虛不受補。”

凌城燕謝過老教授,告辭離開,順路就去了省城的大藥房,依照方子抓了一些清補不燥的補益藥材,請藥房的老藥工幫忙炮製了一番,下午三點多,才取了藥材準備回家。

她坐火車來的省城,回去還要倒一趟車,時間上還比較緊張,凌城燕拎著幾包藥材匆匆從大藥房出來,低著頭往公交車站趕。

沒走多遠,突然一個擦肩而過的人出聲喊她:“凌城燕?”

凌城燕回頭看,一個身穿灰色羊毛呢大衣的年輕男子站在她身後幾步遠處。

沒等凌城燕開口,對方粲然一笑道:“還真是呢啊?你來省城……出差?”

凌城燕也想起這位是哪個了,曾經在全區比武大賽上遇上的對手,當時在地區農機廠上班的,張元弘。

“你們廠還沒上班吧,你來省城玩的嗎?”凌城燕沒有回答對方,反而微笑反問了一句。

“哈,你還不知道,我已經不在惠城了,一年多前回了省城。”張元弘笑笑,道,“你開車來的嗎?車停在哪裡?”

省城白天限制大卡車進入,張元弘才這麼問。

凌城燕搖頭:“我坐車來的,正準備去火車站。”

張元弘立刻笑起來,道:“那真是巧了,我也正好要去火車站接人,捎你一程?”

凌城燕抬手看了下時間,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那就謝謝你了。”

張元弘開的是一輛吉普車,雖然省城的車多一些,但新式的轎車還是不多的,吉普車仍舊是最普及的小車。

凌城燕坐上車,很自然地說起了當初大比賽兩人都認識的人,隨意閒談幾句,張元弘問:“我看你買的藥,家裡有人生病嗎?”

凌城燕沒有拒絕回答,點頭:“我父親病了,醫生說他身體虛弱,需要補一下,才能手術。”

張元弘的話題很關切地問:“找的省醫院大夫嗎?”

凌城燕報出教授的名字,張元弘居然認識,點頭道:“這位很厲害,外科手術一把刀,曾經有機會進京,被他拒絕了。”

火車站不遠,說著話,車子停在了車站廣場上。

凌城燕道謝下車,張元弘喊住她,拿出一個小本本寫下一串數字,撕下來遞給凌城燕:“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要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隨時打電話來找我。”

凌城燕接了,下車揮揮手,然後大步進站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