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準確地寫明地址、姓名給他發電報,還說‘父重病’的人,也只能是兩個舅哥了。

他爹孃雖說不靠譜,卻好端端地在南里大隊呢。

“可,城燕出任務了,還得半個月才回來呢。”王連生一邊說著,一邊招呼大伯回家。

先給大伯泡了壺熱茶喝著,王連生匆匆跑去相熟的汽車連給單位打個電話請假,然後又騎車出門,去對面巷子裡新開的小飯館裡炒了幾個菜,買了兩瓶酒回家。

“不喝酒,不喝酒,一會兒還得回去呢。”王福堂擺擺手,止住要燙酒的王連生。

王連生也不勉強,笑著把兩瓶酒放在門口:“成,您不在這裡喝,帶回去慢慢喝。”

已經下午兩點多了,王福堂奔波小半天,也著實餓了,又有大侄子買來的好菜,老爺子很愉快地吃了個遲來的午飯,撂下筷子,喝兩杯茶就起身告辭:“你媳婦兒不在家,你看看能不能通知她……或者,你想個啥法子,看能不能打個電話拍個電報過去問問情況……這事兒啊,不是小事。”

王連生知道大伯不肯住下,也不留他,騎腳踏車將人送到汽車站,買了最快的一班車。

“你回吧,我到縣城,找你大哥帶我回去就行了,甭惦記著。”王福堂在車窗裡揮揮手,走了。

王連生回單位,給縣建築公司打了個電話,拜託一下,轉告大堂哥一聲,或者找個車去接一接老人。

打完這個電話,王連生拿著手中的電報,琢磨一回,還是沒給凌城燕打電話。

凌城燕很少和他說任務的具體內容,王連生卻也知道,他們訓練,很多時候是要出野外入山林的,而且,這種訓練最短都要三天。

他打電話過去,能不能聯絡上還不好說,萬一聯絡上,會不會影響到她的訓練?

猶豫了一陣,王連生很快作出決定,暫時不給凌城燕打電話。

然後,他順著電報上的地址,給疆省的兵團農場嘗試著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打過去,沒有人接。

隔了十幾分鍾,王連生再次嘗試……嘗試到第四次的時候,電話才終於打通,對面接電話的人是農場總部的,對方卻說外邊大風雪,無法通知人來接電話,有什麼事情可以留言,等大風雪停了,他們幫忙傳達。

王連生遲疑了一下,就道:“我是二組凌佔奎的女婿,家裡發電報來說岳父病了,我想打個電話問一問病情如何。”

“老凌家呀……咦,老凌家不就兩個兒子嗎,啥時候還多了個閨女?”接電話的人拿開話筒,和身旁的人嘀咕。

對方只是拿開話筒,卻沒有捂住,說的話就被王連生聽到了。

聽到這話,王連生暗暗鬆了口氣,他沒找錯人。

只是,不知道老丈人和兩個舅哥為什麼去了疆省,為什麼十來年沒有訊息,還隱瞞了家裡還有個女兒……總覺得有些隱情。

對面的人嘀咕兩句,大概是說,又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也沒有必要冒充親戚。

於是,對面的人重新拿起電話聽筒,回答了王連生的問題。

凌老頭年前趕車摔了腿,去醫院看過,也接了骨,卻好像恢復的不好,最近好像又染了肺炎,病得是比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