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新兵裡,大多還不滿二十歲,十八九歲的青年人,在家裡還被爹孃長輩看做半大孩子,大多數人還沒喝過酒呢。

高度白酒一入口,就覺得舌頭嘴巴都是辣的,瞬間像著了火,隨著酒液滑入喉嚨,這條火線也一路滑落入胃中,胃裡辣的感覺不明顯了,只覺得熱烘烘的。

再趁熱喝一大口羊湯,吃一塊肥嫩甘美的羊肉,唔,真舒坦!

吃飽喝足,凌城燕帶著張萬祥出門,替換回值班的兩個新兵吃飯。

這個招待所條件有限,恰巧這天晚上住的人多,竟沒了多餘的房子,夜裡輪值站崗的人只能裹緊棉大衣,躲在車跟下避風處。

因為天氣寒冷,人也多,夜裡值班的人就一小時一換,避免凍病凍傷。

凌城燕帶著張萬祥繞著車子上下檢查,因為沒有貨物,主要檢車車輛即可,倒是省了不少事。

看著凌城燕在油箱底下撒了一層圖,張萬祥愕然之後,禁不住暗暗咋舌。

他也跟著老兵師傅好幾個月了,當然也出過幾趟長途,夜裡投宿,甚至停車吃飯的功夫,就有油被偷的情況,他們遇上過,也看見過其他車輛遭遇過,在這個年頭, 開車還是一門高大上的技術活,而且目標太大,偷車的不多,偷油的卻非常普遍。

畢竟,油箱口是暴露的,擰開插個管子就能偷,簡直像撿錢一樣容易便當。

張萬祥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燕姐,咱們撒上土,也就是能看出有沒有人來,可防不了人偷油呀?”

撒土只能讓偷兒留下腳印,對於抓賊破案有一定幫助,但遇上膽大心細的,只需臨走抹平,痕跡也就沒了。主要是,根本阻止不了賊偷油。

凌城燕瞅他一眼,擰開油箱蓋子,示意張萬祥往裡看。

大晚上的,又是背光的車子油箱部位,根本看不清裡邊什麼情況。

凌城燕不知從哪裡拿出根細長的樹枝遞給他,張萬祥拿著樹枝在凌城燕的示意下,往油箱裡插,咦,居然被擋住了?!

張萬祥不解地扭頭看向凌城燕,就見凌城燕勞神在在地把油箱蓋好,繼續繞車檢查,一邊淡淡道:“不過是加了一道網。”

“哎呀,燕姐,這種好主意,你是怎麼想出來的?俺就琢磨給油箱蓋子加個鎖了,嘿嘿……”張萬祥撓著頭憨笑道。

凌城燕搖頭:“其實,加網和加鎖差不多,不過是設定一道障礙,並不能夠完全杜絕偷油……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安排人員值夜的原因。”

對於她來說,軍人是刻進骨子裡的信仰。

軍人,只要一天沒有脫下這身軍裝,就要時刻保持著警惕和戰意。守疆護土是軍人的職責,對於他們汽車連的兵來說,車輛和物資就相當於疆土,一樣需要全心全意地守候,不能有半點兒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