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心底不差,就是不會說話,又臭又硬的,結果就是累死累活還不落好。

周國慶手扶著窗框,默默地看著站臺上的身影往後飛速退去,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從車站回來,凌城燕就把她帶回來的一堆特產分散開,給幫忙照看孩子的女兵一隻漂亮的細瓷水杯,兩包蜜餞;給劉彩霞、謝玉慧的……給邢參謀的……

還收拾了兩包,託跑富城縣的同志給大熊和大伯捎回去。

該分散的分散完,孩子們玩的吃的也分了,她面前只剩下些瓷器和茶葉,還有她從江省帶回來的幾件竹器:一對竹椅子,幾個竹籃、竹筐之類的。

前世的孃親愛這些精巧又天然的玩意兒,她也多少受一點影響。這些,就算是她給自己添置的玩意兒吧。

這天晚上,放鬆下來,凌城燕用新買回來的茶碗子沏一杯清茶,坐在竹椅上乘涼,一手扶著搖籃,一手晃著竹扇,時不時指點一下天空的星星,給小杏、石頭和小雨將天空的星宿、方位,講星空四季……

不知什麼時候,邢飛、大林兄妹倆,還有三四個半個孩子也湊來了,安安靜靜地圍在四周聽得入了迷。

周國慶是最後離開的退伍老兵。

老兵一走,車隊裡少了好幾個。原先有副手、學徒的車子,自然就有人替補接上,周國慶車上有兩個人,卻都是新兵,哪怕是凌城燕也沒有考取駕駛執照,沒有獨自駕駛的資格。

汽車連報上去,為凌城燕爭取破格提前參加考試、拿證。

畢竟,周國慶那頭倔驢都說了,他會的都教了,凌城燕的技術水平,已經不在他之下,獨自出車跑長途都完全沒有問題了。

但制度就是制度,不能因為周國慶的肯定,就不遵守制度了。

汽車連的報告打上去,報到了主管後勤的邢參謀這裡。

他嘖嘖兩聲, 拿著申請起身出了辦公室,找人拿主意去了。

“這才多久?到兩個月了?”韓廣川都驚訝地問了一句。

“五十一天,不到兩個月。”

這時候學駕駛可沒有速成班,都要先從機械構造、維修養護開始,學得不僅僅是駕駛車輛,車輛壞了要會修理,車輛日常要回維護……若是不會修車的司機開車出長途,開到半路壞了,可沒有地方打電話找修理廠。

所以,這時候培養一名司機,學習時間最少也得半年。

韓廣川輕笑著搖搖頭,把申請遞回來:“既然他們覺得可用,那就考唄。”

考過了拿證,考不過……汽車連的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邢參謀爽快答應了,拿著申請轉回來,心裡卻暗暗嘀咕:這不是汽車連的人覺得可用,而是您覺得可用啊。

若非韓老大發話,就凌城燕那樣的家庭背景,還真不一定能夠透過政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