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譽澤不解,“別的我都能理解,可是爺爺有什麼解決方法嗎?”

“要你管呢!”容老爺子隨手抄起一個抱枕砸到他的頭上,“總之你就聽我的,明天就去找心心,保護好她照顧好她,爺爺自然有辦法。”

“爺爺不說辦法,我是不會答應的。”容譽澤很是淡定,接過抱枕放到一邊,這才重新拿起勺子接著吃飯,簡直十分冷靜。

“你這個臭小子!”容老爺子氣得鬍子動,“你老爸能治得住你,你爺爺當然能克得住你老爸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知道,虧你讀了那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嗎?”

容譽澤更加淡定,他就知道是這個辦法,爺爺唯一的辦法就是這個了,他哪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剋制住那個人,可是這樣的辦法,根本就不可行。

公司的實權早就全在容仲言手裡了,哪還有爺爺的份兒,公司的老古董都只剩下了那一兩個了,還是個掛名的,要真做事,根本就說不上話辦不上事,怎麼跟容仲言抬槓?

“爺爺要是想跟父親奪權的話,那還是不要去了,免得明天媒體就要開始報道容老爺子為親孫披甲上陣,結果被容氏董事長兼現任總裁剋制地動彈不得,反將一軍,爺孫同時慘敗什麼的,聽起來真是非常的悲哀。”容譽澤吃下一口,一邊慢慢嚼著,一邊冷靜開口。

“臭小子你就是這麼看不起你爺爺的嗎?你爺爺在你眼裡就這麼的沒本事的嗎?”容老爺子一怒,“哼,你等著,爺爺明天就給你唱一場好戲出來,保證給你把權力奪回來。”

“權力沒什麼用。”容譽澤依舊沒什麼表情,冷靜地有些可怕,“沫心要的從來都不是權力,她只要一個家,那個家裡,有她的父母,有她的愛人,有她的孩子,而權力、公司,金錢財富,在她眼裡只是可有可無的事情,她的業餘愛好其實是鑽實驗室裡研究,根本就不是打理一家公司。”

容老爺子愣了一下。

“現在的公司,於她而言,其實只是為了儲存住她父母最後的東西而已,不管是回憶還是心血,席氏都是她父母最後的遺物了,她想要保住公司,其實根本就不是看中那些錢那些權力。”容譽澤終於不再那麼冷冰冰,而是放下了勺子,認真地看著容老爺子,“所以我已經還給了她整個席氏,完完整整的席氏,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不能還給她她父母的性命,只要我一天不能還,我們家就一天欠著她的,哪怕把整個容氏都給她都賠償不了的。”

“她介意的,一直就只有這個而已啊。”容譽澤長長地嘆了口氣,腦海中想起席沫心曾經說過的話——“你要怎麼彌補?你要怎麼還給我我的父母?你是要讓他們復活,還是你打算一命抵一命?你以為公司對我來說重要嗎?那只是一個孤兒,為了留下父母最後的心血而做的努力而已,我只是不想看著他們最後什麼都沒有留下而已,你把公司還給我算什麼?你以為一個公司,就可以彌補我父母的兩條命嗎?”

“那只是是一個孤兒,為了留下父母最後的心血,而做的努力而已。”容譽澤張了張嘴,將這句話認認真真,一板一眼地複述給容老爺子聽。

“爺爺知道嗎?”看著容老爺子什麼都不說的模樣,容譽澤接著道,“我以前只覺得這個女孩子真的好倔強,真的好讓人心疼,所以我想要幫她,想要幫她完成她的心願,想要幫她奪回她的公司,所以曾經有一次,我們因為我的行事風格不太一般的原因吵了一大架,她幾乎就要放棄了,幾乎就要跟我分開了,她以為我不幫她,以為我答應好的事情,最後沒有給她做到。”

“所以那個時候,我們真的吵得非常厲害,我一直覺得我沒有錯,她遲早會明白的,遲早會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她好的,所以我一意孤行,一直按著我的想法這麼做下去,幸好那件事很快就解決了,我很快讓她知道了真相,我們之間最終才沒有破滅。”

“所以當我最後發現我喜歡上她,愛上她的時候,我就對她許諾了,從此以後,一個字都不會瞞著她,一個字都不會騙她,當時我想的是,我不想讓她再跟之前一樣,因為不理解我,不瞭解我,不懂我,而產生誤會,我不想她再離開我,我真的怕了,真的怕了。”

“但是原來不是這樣的。”容譽澤嘆了口氣,眼神裡有著滿滿的痛苦,“原來她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公司,她要的只是一個寄託,一個希望,她把自己的全部壓在我身上,所有的希望壓在我的身上,所以當她以為我不會幫她的時候,她感覺到的不是被欺騙的痛苦,而是希望跟一切都毀於一旦的那種絕望。”

“而這件事,我直到今天跟她坦白了一切的時候,她跟我說出那段話的時候,我才想通的。”

“爺爺,一個女孩子,是要多麼的絕望,才會賭上一切,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一個陌生人,就為了拿到她的情感寄託,就為了拿回她那種家的歸屬感。”

門口,杜若蘭握著聽診器,聽著屋內的對話,捂著嘴巴哭了出來。

剛剛她正在客房裡發呆的時候,容家的管家突然過來找她,禮貌地找她去到容老爺子的房間前,取出一副聽診器,一端放在門上,一端交給了她,示意她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