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瘋子

小玲指了指實驗室的方向，訕訕一笑，“在實驗室呢，都已經五六個小時了，還沒出來！”

瘋子！

跟調查裡頭寫的一模一樣，這個女人只要是到了實驗室，根本就不會理會任何人。也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會跟陸別胥那個媽寶男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虧得她這一年多其中有八九個月都是在實驗室和學校度過的。

容譽澤心思複雜，走到房門前，剛準備敲門，好像又想到了些什麼來，十分猶豫。

“席沫心！”

席沫心目不轉睛，自動遮蔽了外頭的敲門聲。

容譽澤又加重了幾成力氣，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眉頭緊蹙，心想這給這個女人收拾一個實驗室出來，簡直就是他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他朝著一邊的陽慶冷冷地看了一眼，“把備用鑰匙拿進來吧！”

陽慶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等到容譽澤開了門，那席沫心穿著一件白大褂，帶著口罩，目光灼灼看著自己面前的藥用玻璃瓶，這是在做實驗吧？容譽澤心裡想著。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如此認真的樣子。認真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席沫心眼神一動不動，不一會兒，就看到那玻璃瓶裡頭升騰起無數泡沫，她許是成功了，高興的了不得，摘下口罩，臉上洋溢著無比歡快的笑容。跟白天在機場看到的又不相同。這一次笑得格外純粹明朗。這種美不自知的動人，容譽澤倒有些慌張，背過身子，咳嗽了一聲。

“嗯？”席沫心這才發現這個人，微微蹙眉，那關於席氏集團的事情，又充斥著內心。

“是不是席氏集團的事情有訊息了？你……你知道明天是股東大會吧？”

席沫心走上前，看著容譽澤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帶著一絲絲的期盼。

男人的臉深邃俊美，在燈光的對映下，堅挺的鼻子打下側影，一雙墨色的眼眸深不見底，此時此刻，神色格外複雜。

身上還穿著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服，腳上蹬著一雙牛皮鞋，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地板，咯吱咯吱地響著。

她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朝著那人兀自笑了笑。

“是沒有成功？”

“在一個月之前，席氏集團就已經易主了！”容譽澤儘量讓自己說的委婉一些，看著那人的眼神，帶著一絲絲的悲憫，可憐的女人，對於自己的家族企業一無所知，這麼多年來，都是在實驗室過來的，跟他認識的所有貴女都大不相同。

她對於晚會沒有興趣，對於男人沒有興趣，對於金融沒有興趣，只有那些瓶瓶罐罐可以讓她開心。

大廈突傾，對於席沫心來說，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這一切，他都很是清楚明白。

“易主？”席沫心眉頭緊蹙，一雙眼睛滿是淚水，骨碌碌地轉著，愈發顯得那麼一雙，如同碧海潮生，霞色掩映，無比動人，“易主是什麼意思？難道，席氏集團已經不再是席氏集團的嗎？”

話是這麼說。

鄧簾華並沒有那麼明目張膽，反倒是循序漸進。就算是當了席氏集團的董事長，也沒有冒進改變席氏集團的名稱，還跟以往一樣運營。但是這裡頭的大股份，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鄧簾華的了。

“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意思，在一個月之前，鄧簾華就已經擁有了席氏集團，只是沒有改變公司的名稱，你能理解嗎？”

當然能！

只是太難以置信了，根本就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是真的嗎？”席沫心滿臉是淚，“我不敢相信，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個時候席父席母還是活著的，她還是在自己的實驗室每天都待數個小時，每天都跟前面的數年一樣，開開心心當著自己的小公主。

席父席母依舊是十分恩愛，整個家裡呈現出來的那種祥和，她現在還能感覺到。她從未想過，那是假的。

一切都是偽裝？

席氏集團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有了問題？她不敢去想，眸光微閃。

“在商場中，這也算是一種明哲保身的辦法了，如果不這麼做，鄧簾華會遭受很多非議，還有媒體輿論問題，明天的股權大會，應該只是一個過場，並沒有什麼實際性質的意義！”

“那……那我這麼多日子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包括跟容譽澤的婚姻。

都是不必要的。

她真是太傻了。

席沫心一顆心就這麼砰砰直跳，看著容譽澤的眼神，帶著一絲絲的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