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顏卻拉住了他:“明日再說吧。”

她笑道:“哪有他們想見,就得去見的道理。”

若是危急時刻來見,尚可談談。

現在諸事已定,令支被趙雲所掌、內務由趙息把控,這些人還想坐上桌子來談?

憑什麼?憑一個姓氏?

血緣族親,她在乎才是有用,她不在乎,與廁籌有何區別?

宿醉剛醒,她此刻不耐煩去應付極品親戚。

“既然他們要見,那就在前廳等我阿爺醒來。”公孫顏看向王伍,“誰若吵鬧,直接攆出門去。”

“都是些什麼臭魚爛蝦。”

她嘀嘀咕咕的罵著自己的族親,叫場中眾人都是一笑。

“阿顏。”趙雲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大漢以孝治天下,這樣的話,被旁人聽了難免惹非議。

不過,她不想應付,便不去。

趙雲想了想,去案几旁幾筆寫下一紙調令,命王伍從營中調取一百重甲步卒同去。

“若是吵鬧不敬,無論何人,通通逐出去。”

現在令支城實質已經落入趙雲之手。

此時他雖未表明態度,但是移治太守府已是板上釘釘之事。

他派遣士卒前去戍衛公孫宅,無疑也是表明了自己的迴護立場,出頭當了惡人。

雖只是小事,但公孫顏心中還是開心他能想到這樣的細節。

目送王伍遠走,便與他並肩站著,又輕輕勾住了他的手。

完全將公孫顏當作方士的張飛,心中仔細琢磨了許久她的話,心中有了主意,便不耐煩再看他們這樣,一撩袍角,扭頭回到自己在隔壁的營房。

留在營房中的兩人,卻沒像趙飛所想,繼續卿卿我我。

共坐案几之後,議起了公事。

“此次盧龍縣軍倒是損耗不大,各部新兵也算見了血。”長久以來的訓練,真正經歷住了實戰的考驗。

這支隊伍由操訓到軍紀,多數脫胎於趙雲之手,親眼看著帳下新兵,見過血,磨礪出鋒芒,作為武人將領,他心中亦是歡喜的。

“只是,令支郡兵傷了元氣。”趙雲將令支軍士名冊遞給公孫顏。

上面紅筆所勾的中低層將官名字,叫人見之心驚。

令支郡兵最精銳者,一是左平帳下,二是都尉江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