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費解(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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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黃昏,雪越下越大。
和這個時代絕大多數的軍隊一樣,立在城樓上的臨渝守軍裝備參差不齊。
一些高等級的將官,有拼接的皮裘、皮襪禦寒。
而低階計程車兵,身上大多都只有一身夾棉的單衣。
蔣氏富庶,為了激勵軍心,戰前每個士兵發放了冬衣。
但那樣夾葛布的襖子,在寒風之中實在頂不了什麼事情。
臨渝士兵大多縮在內城牆根下,爛蘑菇叢似的軍營裡。
雪簌簌的下,很快在汙水四溢的軍營地面鋪下了一層。
“這個鬼天氣。”
一個方才從城牆上換防下來計程車兵搓著手回到營帳。
這個營帳裡住著一什計程車兵。
擠擠挨挨的草塌放在一塊,榻上也只有一兩張髒得油光發亮,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毛氈子。
營帳中間正點著一堆火,幾個士兵圍坐在旁邊取暖。
見滿身風雪的袍澤進來,急忙給他讓出一個位置。
也有人沒動彈,垂頭仔仔細細的翻開戎服線縫。
那裡爬著一長串的蝨子。
他一個接一個的用手捏了放進嘴裡。
就像咬芝麻一樣,舌尖輕卷,將這些吸得肚子鼓鼓的蝨子移到臼齒之間,香香的嚼了,咬得噼啪作響。
進來那個士兵搓去眉毛鬍鬚上的霜雪,將凍得像蘿蔔一樣的手探到篝火上烤。
“城外怎麼樣了?”一個老卒問道。
他一邊問一邊將手裡的牽著線的細魚骨在頭皮上蹭蹭油,手裡縫補著一雙已經被腳汗固定塑形的臭襪子。
巡邏換防下來這個士兵搖了搖頭。
他欲要說些什麼,但又有些顧忌,壓低了聲音道:“下午城中大姓的使者,被驅逐回來了。”
“想來,絕無和解的可能。”
“此戰只怕勢在必行。”
說到此處,營中一靜,連那好似在專心吃蝨子打牙祭的人都停下了動作。
許久,吃蝨子那人往篝火裡啐了一口,低聲道:“該死的蔣家,惹了尊大神來,卻要叫我們拿命搏殺。”
“瞧瞧人家,再瞧瞧咱們。”
他滿是泥的指甲在衣縫裡找到一隻肥碩的蝨子,扔進嘴裡,惡狠狠的嚼:“人家身上穿的是什麼?手裡拿的是什麼傢伙?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