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一輪圓月,懸掛在漆黑夜幕中。

延綿群山匍匐在地平線上。

林邊的灌木叢輕輕晃動,隨後一團雜草枯木的影子,忽的一動。

站起身來,竟是一個人。

那人身上披著花花綠綠碎布條整合的斗篷,貓著腰,就像一隻山豹,在林中穿梭,迅捷無聲。

站在山脊的張飛看得真切,忍不住拐了一下張郃。

“儁義,你看這盧龍軍是不是有些邪門?”

張飛跟隨劉備輾轉戰場。

他見過乞丐一般的黃巾軍,見過富庶但軍紀散亂的徐州軍。

見過冷酷無情的曹軍。

但這次帶領的這隻軍隊是他從沒有見過的。

軍紀、身體素質、軍事素養,乃至於後勤供給,每一樣都能讓張飛驚訝之餘,輾轉反側。

張郃沒有回答。

只是看了看手裡專門配發軍官的紅外線望遠鏡。

心說,這種神奇的東西發到手上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驚訝?

就這說話的時間裡,那裹著吉利服的斥候已經摸了上來。

“二位司馬,這是肥如的軍報。”

趙雲親自精訓帶出來的精銳斥候將一紙文書呈上。

張郃和張飛圍攏在一塊。

山脊之上亮起一點火光,數個扈從圍攏過來,舉起氈子,不讓光線外洩。

火光跳躍在張郃和張飛並在一塊的臉上,將他們的臉照得忽明忽暗。

許久,張郃退開了一些,張飛的鬍子,扎他臉。

張飛沒有自覺,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份戰報上。

他圓溜溜的眼睛轉了兩圈,看向神色莫名的張郃:“儁義,敢不敢幹一票?”

張郃露出一絲掙扎神色。

他們的任務是護送援助,阻攔胡人南下。

雖然看軍報,這些南下胡人的營地,確實有幹一票的可能,但萬一失手……

自己本身就底子不乾淨,第一樁差事就辦砸,以後還有什麼指望?

張飛沒有催促,只是小聲與偵查斥候交流起來。

“確定這些胡人依草結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