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娘子大氣!

張郃心裡默默漲了2點忠誠度。

天色慢慢亮起,鋪陳在肥如城外的,只有橫七豎八的屍體。

潺潺流出的鮮血,浸潤進土地,來年此地一定草木豐茂。

無數傷者躺在地上,發出陣陣哀號。

直到大火漸熄之時,張郃才揮了揮手,命令士兵進行最後的補刀工作。

弩箭射出,會在人體上留下碗口大小的血洞。

火焰燒灼,人的面板大多焦黑收縮。

這兩種人完全不必費心去救治,直接殺死反倒是一種仁慈。

張郃拔出腰間佩刀。

作為將領他本不必動手,只是腰間新刀還未見過血,正好此時潤潤刀。

路過一個肋間缺損了一塊的胡人身邊,這人腰間缺了一大塊肉,露出半截斷掉的森森肋骨。

唇角掛著泡沫狀的血。

他勉強抬頭,見張郃過來時,眼中露出解脫神色。

在張郃長刀劃過喉間時,他嘴唇囁嚅,無聲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望著天空,眼瞳逐漸凝固。

又走了幾步,張郃看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胡人跌坐在血汙中,看身上骯髒的衣裳,應該是一個奴隸。

這老胡人傷了腿,正費力的往一個地方爬。

張郃以為他是想要逃走,緩步走了上去。

卻看見那個老人,爬向了一具屍體。

那屍體是個年輕的男人,胸口插著一支弩箭,與身下馬匹釘在了一塊。

那老人拖著被射斷的腿,手腳並用爬過去,將那年輕的男人屍體抱在懷中。

仰天長聲大哭。

好像是擠壓心肺迫出的嘶吼哭聲,粗嘎尖銳,異常刺耳。

應該是父子吧?張郃想著站住腳步。

那個老人哭著抬起頭來,視線正對上張郃。

他齜起牙,眼中滿是仇恨。

跟隨張郃左右的扈從立刻警覺起來,正欲上前,被張郃抬手製止。

那個老人從旁撿起一柄彎刀,像是一條被打斷腿的瘦毛老狗,一邊哭喊,一邊爬來。

身下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張郃冷眼看著他,在那老人爬到面前,舉起彎刀時,揮手打過彎刀。

隨後冷光一閃。

一顆花白的頭顱骨碌碌滾進了血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