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年帶著幘巾,尚未及冠,唇上還掛著細細的絨毛。

他是縣寺中林書佐的二子。

官學開始授課,允許府衙中書佐小吏將適齡的孩子送來官學學習,但一開始大多縣寺中小吏還是抱著觀望的態度。

原先官學烏煙瘴氣,各種醃臢不忍言之事時常發生,受欺負的都是庶族子弟。

有這樣的前提,縣寺小吏都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分別上了趙息和劉惠的課。

林書佐第二日,就領著家中二子,來官學上課。

江書佐看了一眼正在下發的驗算紙上奮筆疾書的趙家二郎。

又看了看自己還空著大半的試卷。

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坐在這個少年的旁邊。

江書佐抬頭看了一眼正在講臺上與劉惠對弈的趙息。

見兩位先生似乎沒有注意這邊。

他緩緩坐直了身子,探著脖子,往右邊看去。

正低頭奮筆疾書的少年,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停下筆,有些遲疑的轉頭看了一眼。

然後,緩緩的,用胳膊擋住了自己的試卷。

江書佐動作一僵,面上神情凝固。

這個倒黴孩子,下次再不分點心給他。

臺上的劉惠,捻著棋子,搖了搖頭輕笑出聲。

他來盧龍縣城,本是不忍讓么兒埋沒,沒想到每日都能看見趣事。

再多一些這般的趣事,或許,他回去冀州並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想著,劉惠眯著眼睛,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昨天實在寫傷了,腱鞘炎發作。勉強渣更不斷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