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勝氣象,凡將帥士卒勇銳者,則為勝氣。

凡上氣與天連,此軍士強盛,不可擊。

若在吾軍,可戰,必勝。

冷兵器戰爭時代,軍隊氣勢尤其重要。

盧龍城外軍營中,夏侯蘭站在點將臺,望著烈日炎炎下的筆直站在,一動不動計程車卒,莫名的感覺有些可怕。

往常來說,軍中士卒只需熟悉軍中旗幟、號令,便可足夠。

臨戰時再發放一支帶著鐵槍頭的木矛,便可以驅趕著他們上戰場。

可是這裡計程車兵卻要經歷視力、聽力、體能等種種測試。

跟做各等各營。

尤其這種站軍姿的操訓之法,是每天必須堅持的。

夏侯蘭親眼看著原本彎腰駝背的部曲,慢慢轉變成挺拔的軍士。

原本軍中便是一日三餐,而後在盧龍縣城又徵募了民夫、輔兵,軍中伙食更進一步加強,添置了豆腐、小菜。

而原本應該作為主食的桑葚,被髮放成輔食,幫助士兵改善所謂的雀矇眼。

原本夏侯蘭覺得這已經是極限的時候。

從孤竹送來的一批批活雞,又讓他大開了眼界。

現在軍中已經能有雞肉供應。

雞肉!

即便是普通人家一年也吃不上一回的東西,就這樣被抬上了軍中士卒的餐桌。

也正是這樣的的優質的供給,軍中士兵氣色正以肉眼可見的變好。

好到足以支撐這樣堪稱可怖的訓練。

烈日當空,各隊步卒整齊排列,有人在暴烈的陽光下身形微晃,但無人移動半步。

汗水順著鬢角淌下,順著脊背打溼衣襟。

可是沒有一個人叫苦。

他們都經歷過亂世,知曉自己所享受的東西在這亂世之中何其珍貴。

不僅僅是餐桌上的餐食,還有武備營中堆放的軍械甲冑。

因知珍貴,才更願意珍惜,願意服從軍中極嚴苛的軍令。

在這個時代一個士兵持刀披甲,便足以戰勝數倍以上同等訓練水平,卻未著甲計程車卒。

但鐵甲製作不易,保養不易,即便是新的北地霸主袁紹並領幽冀青並四州,也不過帶甲者一萬。

如公孫瓚帳下白馬義從也不過一人一身兩當鎧,便可稱精銳。

很多炮灰一樣計程車兵連一身戎服也不一定會有。

既是炮灰,唯一、主要的作用便是去消耗對方的力量,消耗對方的弓矢。

能配備背心樣扎甲計程車兵,則比炮灰要高階那麼一丁點。

這些扎甲能為他們提供微薄的防護力,略微提升他們的存活率。

仗打完,扎甲也只需從死人身上扒下來,回收,重鑄打磨貼片,然後重新用絲絛皮索編織起來,傳到下一個士兵身上。

上位者都巴不得將鐵鑄成殺人的矛頭,並沒有人會給士卒發放太好的甲冑裝備。

士兵之於他們只是地裡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若是沒得割了,就從根子刨。

除了這個時空,亂入的公孫顏。

除了她個人不願意叫這些不知道是誰的父兄兒子丈夫的人儘量活下來,這一點小小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