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縣令忙伸手扶起跪地不起的柱子娘,見柱子娘痛哭流涕,預設她是朱家的一份子,安慰道:“嬸子,有話慢慢說,本縣令既然來了,就不會坐視不理。”

“吳大妹子,被歹人捅了一刀,流了好多血,怕是活不成了。”柱子娘捂著臉,聲情並茂地道。

得知吳翠翠被歹徒襲擊,梁縣令忙邁步,想要進屋探望傷者。

與此同時,劉氏攙扶著張氏走出來,撲通一聲,雙雙跪在梁縣令面前。

張氏道:“大人,我的兩個女兒,失蹤一夜了,至今下落不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只要能找回我的女兒們,農婦願意給大人當牛做馬。”

劉氏哭的傷心,摟著張氏,嗚咽道:“大嫂,別哭了,再哭你的眼睛就瞎了,大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理,肯定會從歹人手裡救出大丫二丫的。”

在來的路上,朱老大和朱老四已經和梁縣令稟明情況。

進村的時候,看到被燒成廢墟的養雞場,足以證明朱家人所言非虛。

梁縣令同情朱家人遭遇的同時,分外憎恨洪六福。

“兩位放心,本縣令已經派人去抓拿嫌犯洪六福,有本縣令在一日,就不允許任何人橫行霸道、無視法紀。”

張氏和劉氏自然是千恩萬謝,對著梁縣令又是磕頭,又是作揖。

怪不得吳翠翠讓她們多喝水,流眼淚是件體力活!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兩人把手絹哭溼了一大半。

梁縣令進屋檢視吳翠翠和朱老漢的情況,小婉手裡拿著沾血的紗布,吳翠翠唇色慘白,牙關緊閉,躺在炕上一動不動,出氣多進氣少。

梁縣令不便檢視吳翠翠的傷勢,只好詢問小婉。

小婉則是有多嚴重,就往多嚴重說。

“肝臟破裂。”

“失血過多。”

“傷及根本。”

“能不能活過今晚,就看天意了。”

梁縣令皺著眉頭聽完,隨即出門,去隔壁的屋子,看見同樣躺在炕上的朱老漢。

朱老漢嘴笨,不擅長說謊。

木子上陣,又把昨晚上發生的事,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

當然了,也有她自由發揮的部分。

“除了院子裡兩個小賊,還有四個彪形大漢,衝進來,燒殺劫掠,無惡不作,大丫二丫還沒有凳子腿高,那群畜生也不放過,當場把孩子擄走了,吳嬸子追上去搶孩子,被大漢捅了一刀,臨走之前,還揚言說要滅了朱家,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翠翠的策略就是把事情鬧大,越大越好。

燒一個養雞場,算不了什麼。

大不了賠錢了事,最多挨一頓板子。

想要徹底絆倒洪六福,就必須先把水攪混。

反正洪六福做過的壞事也不少,不差再多幾樁罪名。

梁縣令不是傻子,他和吳翠翠打過幾次照面,但也只是點頭之交。

朱家人的說辭,他只信一半。

“好,本縣令知道了。”

出門後,親自提審隔壁院子裡的瘦高個和矮胖子。

見兩人身上都有傷,梁縣令提醒道:“濫用私刑不可取。”

律法命令規定,民眾不可濫用私刑,輕者要挨板子,重則是要發配充軍的。

一直跟在梁縣令身後的朱老大和朱老四兄弟倆,對視一眼後,年長的朱老大拱手道:“縣令大人恕罪,事出緊急,我家人著急,為了追問出孩子們的下落,情急之下,才會出此下策,請大人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