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之常情。

當老天打盹,公平不能降臨頭上時,那你就要自己想辦法,為自己討回公道。

“攝政王打算如何處置金公子?”吳翠翠不贊同朱老五的舉動,但也不否定。

朱老五的苦,她沒吃過。

朱老五遭過得難,她沒受過,那她就沒資格指指點點。

既然朱老五已經做了,那她能做的,就是支援他,不留下後顧之憂。

提到金清風,朱老五就恨得牙根癢癢,清澈的眼珠湧上憤世嫉俗的渾濁,惡狠狠道:“他還是沒死成。”

但會比死還痛苦!

吳翠翠驚訝於朱老五的手腕,至於他究竟是如何和權葉辰交談的,以及如何說服權葉辰不殺金清風,讓他苟延殘喘活下來,著實令人好奇。

“金家已經被抄了,金公子就算活著,一朝榮華富貴全無,就算不死,也是扒層皮。”吳翠翠說完,偏頭看向朱老五,“你無須原諒他,惡人自然有惡報,你只管做好你自己。”

朱老五聞言,對著吳翠翠點了點頭,“孃的教誨,老五記下了。”

他清醒後,就發現吳翠翠和以前大為不同。

方方面面都不一樣了。

至少,以前的吳翠翠,不會對他說出這番話。

朱老五看向吳翠翠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你做事,沒和我商量,金公子的事,你擅自做主,我不怪你,無論你是否要讓金公子去死,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干涉。但小婉是我的孃家親戚,你不會不知道?”

吳翠翠拎著勺子,攪和著冒熱氣的野菜粥,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朱老五眼神閃躲,知道自己被吳翠翠看穿了。

“你到攝政王回來見小婉,究竟是樂於助人,還是識時務,想要巴結貴人,我都能理解,但不能支援你,因為小婉是我的親人,你的做法太自私狹隘,娘不是傻子,攝政王不是傻子,小婉也不是。”吳翠翠說道。

熱氣蒸騰,在母子二人之間飄散著,好似一道忽遠忽近的輕紗,擋住了吳翠翠陰沉的側臉,讓朱老五吃不準此刻的她究竟是喜還是怒。

“娘,您想多了,我無意間看見小婉姑娘的畫像,聽王爺說,這是他失散已久的未婚妻,所以想著有情人終成眷屬,就把攝政王帶回來了。再者說,小婉姑娘只好我頭上的傷,我這麼做,也是想要感激她。”

朱老五十幾歲的年紀,終究還是太年輕,遇到指責,第一反應就是推脫責任,把自己摘出去。

吳翠翠喜歡敢作敢當的孩子。“既然做了,就不要怕承認。如果害怕被揭穿被發現,那當初就不要做。”說著,放下飯勺,看向埋著頭的朱老五,“老五,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娘能懂你想要上進,想要走捷徑的心思,但這不意味著你可以犧牲利用藏著犧牲別人,就像你剛才說,小婉幫你治好頭上的傷,如果你真心存感激,想要幫她,就不會不經過她同意,擅自做主把攝政王帶回來。”

朱老五抿著唇角,不敢再頂嘴。

吳翠翠看著朱老五臊眉耷眼的樣子,也不想說太多重話,孩子還小,就像小樹苗一樣嗎,發現他長歪了,及時拉回來,還是有救的。

“老五,攝政王不是咱們這樣人家能得罪的,就算你想巴結,想借著小婉,幫你往上爬,你自身也要有能耐,有讓攝政王看上的本事,人家才能提報重用你,能力之外,還有良心,如果你的心擺不正,攝政王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你覺得你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