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和小婉圍在吳翠翠身邊,她們說的話,吳翠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心靈的震撼太過強烈。

強烈的不適感籠罩著她。

這一夜,吳翠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去的。

屋外日頭升起。

吳二壯和吳三壯早早來到朱家,幫著張氏忙活。

劉氏打著哈欠,推門走出屋,眼圈烏青,昨晚陪了吳翠翠一宿。

婆婆不睡,她也不敢睡。

最後實在熬不住,天快亮的時候,才閉眼迷了一會兒。

張氏端著一盆小米粥,放在飯桌上,看向精神不濟的劉氏問道:“娘還沒起?”

吳翠翠沒起。

小婉姑娘也沒起。

張氏還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奇怪,婆婆不是愛睡懶覺的人,昨天下午,婆婆還說要去鎮上打聽蓋養雞場需要的成本。

明知第二天有事要辦,按理說,婆婆不會拖到現在還不起。

劉氏手捂著嘴巴,哈欠連天道:“剛睡下。”

“娘興許是累了,讓她多睡一會兒吧。”張氏拿著飯勺,盛滿一碗米粥,送到劉氏面前,“老二媳婦,吃完了飯,你也回去補補覺,今天我帶著二壯和三壯去集市出攤。”

“辛苦了大嫂。”劉氏握著筷子,眼皮打架。

熬了一個大夜,感覺整個人虛飄飄的,靈魂和肉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張氏給吳翠翠和小婉留了飯,放在鍋裡,蓋上蓋子,等她倆醒了,肚子餓想吃飯的時候,保證飯菜都還是溫的。

隨意喝了兩口粥,劉氏就撐不住了,放下碗筷,回屋補覺去了。

留下張氏一個人在廚房做炸雞。

吳二壯和吳三壯知道分寸,不刻意窺探,兄弟倆拎著水桶,將院子裡的幾口大水缸灌滿水。

村子裡家家戶戶都有這樣的水缸。

別看水缸佔地方,但用處卻不小。

走水的時候,方便救火。

平日裡,洗衣服澆菜,都用缸裡的水。

特別是夏天的時候,忙活了一天,累出一身臭汗,白日裡太陽毒溫度高,將缸裡的水曬的熱乎乎的,晚上一家子可以用缸裡的水洗澡,農家漢子們不像城裡人那樣講究,拿著葫蘆瓢,舀起一瓢水,澆在身上,清涼又暢快,舒服極了。

三口水缸灌滿後,吳二壯和吳三壯摸起牆角的斧頭,把昨天揹回來的柴火,一根根劈開。

吳二壯負責輪斧頭劈柴,吳三壯年紀小些,力氣不足,負責撿起地上的柴火,整齊地碼放在牆頭。

來朱家幹活沒幾天,兄弟倆曬黑了,手上也磨出繭子了。

最明顯的就是吳三壯,臉瘦了一大圈,看起來有幾分小夥子的爽利勁兒,和從前養尊處優、一身囔囔肉的胖肉球慢慢拉開差距。

兄弟倆被從碼頭接回來的那天晚上後,吳老二媳婦就將吳老二攆出家門。

掰開指頭算一算,兄弟倆好久沒見到親爹了。

也不知道吳老二過得怎麼樣?

但願他不要惹出事端!

他們家還欠吳翠翠十五兩銀子,實在沒有餘錢幫吳老二收拾爛攤子.......

隔壁院子裡。

柱子娘手裡捻著一個繡花針,坐在炕上縫衣服,時不時揚起針尖,在頭髮上蹭一蹭。

香味從窗外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