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小公子年過十五,男女之事是什麼滋味,他早就嘗過,他去逛青樓,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更何況,青樓本就是金家的生意。

聽說青樓又來了一批小雛,不用問,這定是金家父子給自己預備的。

父子倆玩膩了,她們才能掛牌接客,變相被吸血,為青樓賺錢。

炸雞攤前的百姓,緩緩散去,嘴裡品評著剛才的所見所聞。

張氏開啟錢袋子,取出銀子,還給大娘,“您老人家不容易,這兩隻炸雞算是我們賬上。您別難過,金家勢大,這種事無法避免,我婆婆並非存心為難您,您別見怪。”

大娘擺手,不去接張氏返還的銀子,尷尬笑道:“我知道,你不用勸了,我這個半截入土的老貨,又不是小孩子。”

木桶裡還剩下一些野豬肉做成的肉脯,是用劉成離開之前,送來的最後一批野物製作而成的。

野物用冰塊冰鎮,三個小時換一次冰,才能在大熱天保持新鮮不腐壞。

肉脯不算主食,也不算肉菜,偶有婦人或是小孩買幾片解解饞,銷量不如油滋滋的炸雞好。

吳翠翠挑大塊的肉脯,夾了幾十塊,同樣用油皮紙包好,親手送到大娘的竹籃子裡,“這個帶回去,酒席上湊個菜,勉強也是個葷腥。”

大娘擠出一抹笑,“麻煩你了。”

大娘離開後,劉氏指揮著吳二壯和吳三壯收攤。

一行人收拾妥當後,回到朱家村。

吳二壯推著板車,頂著炎炎烈日,又累又熱,領口汗津津的,能擰出水。

幾人走不動了,就在路邊的樹根底下坐一會兒,緩口氣。

這幾天,熱的異常,準確來說,是悶,低沉壓抑的悶熱,壓得人喘不過氣。

這是要下雨的前兆。

大雨將至,吳翠翠怕幾人被澆成落湯雞,略坐了坐後,就招呼繼續趕路。

吳三壯圓滾滾的身子,像是一顆胖肉球,呼哧呼哧走不動,蔫蔫地跟在板車後面,一步步往前挪。

伴著路邊的蟬鳴蛙叫,劉氏和張氏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劉氏快言快語,有話藏不過夜,一會兒罵小廝仗勢欺人,一會兒罵金元吉也不是什麼好貨,張氏安靜聽著,不時附和兩句,示意她一直有在聽劉氏說話。

吳翠翠垂眸走在最前方,揹著手,沉默著往前走。

一行人還未走到村口,遠遠地看見大槐樹下,站著一個模糊的背影。

那人身量不高不矮,頭髮梳的油亮,彆著一根騷包的銀簪子,身上穿的不是粗布麻衣,而是城裡大戶人家才用得起的綾羅綢緞,腳上一雙嶄新的黑靴子,腰上掛著一塊翠綠的玉佩。

腰板挺得直,但骨子裡的市儈氣改不掉,遠遠看去.....頗有些人模狗樣的氣勢!

劉氏罵的口乾舌燥,揉了揉眼睛,定睛望去。

這人是誰啊?

農忙季節,不在自家地裡幹活,出來瞎溜達什麼?

瞧清楚那人穿著後,劉氏愕然,是她唐突了。

穿成這幅樣子,顯然不是朱家村的莊稼漢!

走近些後,劉氏眼尖,第一個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激動地拉著吳翠翠的肩膀,詫異道:“娘,你看前面那人,好像是二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