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繼子?”老闆娘美眸眯了眯,似在權衡吳翠翠的言外之意。

那件事已經過去許多年,隨著日復一日的歲月,早就被世人淡忘了。

但她卻銘記心頭,此生無法忘記。

因為她最愛的人差點命喪黃泉。

“朱老五,大名朱溫玉,曾在鎮上學堂讀過幾年書,和宋公子是同窗,也和宋公子是同一年被逐出學堂的。”吳翠翠說道。

聞言,老闆娘的眼眸猛地緊鎖。

朱溫玉。

這個名字太耳熟了。

她的宋公子昏迷之際,嘴裡一直唸叨著這個名字。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朱溫玉,是個男人,她都要被醋酸死了。

“吳大嬸,請跟我來。”老闆娘是個敞亮人,清楚吳翠翠的真實身份後,沒有太多顧慮,拱手請吳翠翠走進二樓角落裡的廂房。

其實,也就是老闆娘的閨房。

推開門,濃重的中藥味撲面而來。

屋中的香爐裡,焚著香料,但也蓋不住草藥的苦澀味道。

吳翠翠走到床榻前。

榻上,躺著一個十幾歲的清雋少年郎,眉目清雋英氣,長年躺在屋內,不見光亮,膚色透著虛浮的慘白,手腕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一身月白色的寢衣,露出的肌膚完好,沒褥瘡,由此可見,老闆娘將他照顧的極好。

“宋公子昨晚吐血,後又發熱,腹痛不止,我給他喝了你留下的安神祛淤湯,他才勉強好些,渾渾噩噩睡到現在。”老闆娘在床邊坐下,捻著帕子,擦了擦少年郎鬢角的汗珠,心疼道。

小婉寬慰道:“吐血是好事,淤血從臟器內排出,難免對病人的身體帶來應激反應,但並非大礙,我留下的湯藥,繼續給他服用,記住一天六次,一次都不能少。”

老闆娘認真地點了點頭,將小婉說得每個字,都記在心上。

小婉拿出銀針,在少年郎頭,腳,手,脖頸,肚臍對應的穴位紮下去。

老闆娘緊蹙著眉心,抿唇看著痛苦的少年郎,滿眼皆是愛惜心疼。

吳翠翠站在一旁,打量著老闆娘細微的神情變化。

不用多問,只要長眼睛了,都能看得出來倆人之間的關係。

老闆娘似乎比少年郎大了幾歲,並非北方人的長相。

榻上的少年郎,也就是眾人口中的宋公子,年過十六,眉宇間,和老闆娘有幾分相似。

吳翠翠不想猜的太深。

但隱約間,能感覺到這倆人好似有血緣關係.......

或許,兩人是表親兄妹?

在古代,親上加親是件好事,不被束縛。

吳翠翠不是當事人,更不是兩人的長輩,沒資格過問太多。

出於尊重,就算她心有疑問,也只能默默放在心底。

小婉施完針後,少年郎猛烈咳嗦,臉色憋得漲紅,閉眼吐了兩口黑血。

老闆娘也不嫌髒,不勞煩下人,跪在地上,親自動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