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看著桌前的茶水依舊未動:“這茶屬實難喝。”

中年人抬起頭,和朱瞻墡四目相對,伸手收回了茶,另外拿出茶葉泡了起來:“喝習慣了其實也還好,東瀛人事事彷著我們大明,有彷的不錯的,也有照虎畫貓的,如他們彷我們的唐橫刀制的倭刀就是改進的不錯,這茶葉便是彷了個差勁。”

重新沏的茶朱瞻墡依舊沒有喝,而後說:“是我們的大明,沒有你。”朱瞻墡糾正了他的說法。

“論起來,我應該喊你堂叔吧。”

朱允炆和朱高熾同輩,按輩分是朱瞻墡的堂叔,只是雙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朱允炆有些詫異於朱瞻墡的話,略帶自嘲的笑著:“你若願意的話可以這麼喊。”

“不願意。”朱瞻墡直截了當的回答。

朱允炆一愣,顯然沒明白朱瞻墡不願意還提這茬做什麼?

“我很好奇,你應該明知道是要來見我?怎麼還會過來束手就擒?是覺得我不會殺你還是安排了要反殺我。”

朱允炆搖搖頭:“哪有那麼多紛繁複雜的想法,不過是受制於人罷了,足利義持帶兵說來請我,不就是押送嗎?他將我作為籌碼送給你,我區區一個連姓名都不敢有的人,能反抗嗎?”

這麼一想倒好像也是,足利義持將人送到你面前,將刀遞到你的手上,不就是讓朱瞻墡殺他的嗎?

此時殺了他永絕後患,倒是個輕省的辦法,只是中了足利義持的計策,自己以後怕是也不好躲藏在東瀛了。

“你往我們大明派了不少奸細暗樁,全部寫下來吧,我可以給你個痛快。”朱瞻墡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來的筆墨紙硯。

朱允炆並未拿起筆:“寫了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死的痛快點。”

“那就不寫了。”朱允炆微微笑著。

朱瞻墡敲了敲桌子:“你啊,就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做些腥臭之事,一休宗純是你派到我身邊來的吧,這瘋和尚應該不怎麼聽你們的指揮吧,他似乎也不聽他那師傅華叟宗曇的。”

“派他來殺你的,但是狂雲子,既瘋又狂,命令不得,其他人又找不到理由近你的身。”朱允炆對於既定的事實並未有任何的反駁。

因為除了一休宗純之外他們找不到任何人有合理的理由靠近朱瞻墡,或者可以派個女殺手。

但是女殺手怎麼悄無聲息的混到朱瞻墡身邊呢,畢竟女子想要靠近珠江郡王便全身上下已經沒有藏武器的地方了,一個普通的女殺手若是訓練有素,渾身的肌肉一看就知道,柔柔弱弱的在沒有武器的前提下,怎麼可能打的贏人高馬大的朱瞻墡。

組織殺手的話,他也想過,但是朱瞻墡身邊各個都是以一當十的高手,他們沒把握,而且主要是足利義持反對了刺殺,所以他們可以動用的力量其實非常的有限。

“既然如此,你自盡吧,免得我動手了。”朱瞻墡澹澹的說。

“螻蟻尚且偷生,死過一次的人跟珍惜生命的寶貴,不到最後一刻便是苟且著也得活下去,自盡是不可能自盡的,若想我死,你便動手吧。”

朱允炆似乎篤定朱瞻墡不會動手,說話也是雲澹風輕。

朱瞻墡一把掐住了朱允炆的脖子,身高體壯的他,死死的捏住了朱允炆的脖頸,沒一會就讓他因為窒息而面色憋的青紫。

朱允炆瘦,力量不足,根本無法掙脫。

但是朱瞻墡最終鬆了手,朱允炆咳嗽了兩聲,雙目因為充血通紅,瞪著朱瞻墡,那洶湧的怒意毫無遮攔。

正如他所篤信的一樣,朱瞻墡今天不準備,或者說不能殺他。

朱瞻墡坐回了桌子邊上,擦了擦手說:“我有些好奇,你當年是怎麼跑出來的?”

“咳咳,皇宮內有密道,放火燒了宮,我從密道走的,後來遇到的東瀛使者,便想著來東瀛等有一天東山再起,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