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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依舊盛況空前,但凡覺得自己還是個文官的都得來罵朱瞻墡兩句,朱棣照舊還是冷處理,不接見,不解決。

近幾日都是如此。

幾日後到了早朝,朝堂之上,文臣能輕易放過朱瞻墡?

剛上朝大臣就站了出來:“陛下珠江郡王藐視律法,不尊陛下,肆意毆打諫言朝臣,實在有失為人臣之理,外頭現在都在說珠江郡王不如叫蔑法郡王,失了宗室體面,還請陛下重重責罰。”

“珠江郡王禍亂朝綱,還請陛下重重責罰,以儆效尤。”

“臣,附議。”

“臣附議。”

一堆文臣全部附議,倒是平常話最多,最尖銳的大噴子李時勉今日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朱瞻墡算是對他有知遇之恩,而且在他看來朱瞻墡此次行事過於狂妄無禮,不像他平常的作風,雖然想不透,但是還是別摻和了。

這時候還是二叔講義氣,大步站了出來:“父皇,瞻墡正是年輕火氣大的時候,朝堂文官言辭過於激烈,別說瞻墡了就連我這等年紀休養的人聽了時常還覺得扎耳,據兒臣瞭解當日陳贇言語之中對珠江郡王多有不敬,一口一個謀反,一口一個禍亂超綱。”

朱高煦為什麼替朱瞻墡說話?今天文臣攻擊的是朱瞻墡,以前沒事就攻擊他,不得趁這個時候旁敲側擊一下。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漢王爺,此言差矣,我等為陛下之臣子,帶著官帽就得為陛下做事,秉公諫言是我等的職責,若是人人都能如珠江郡王一般,我等說的不順他的心意便打一頓,聽說當日甚至還要拿永樂大帝劍砍了陳贇的腦袋,若如此,還有誰敢諫言,難不成讓陛下的朝堂上只有虛與委蛇,拍馬溜鬚之徒?”

漢王爺依舊不是文臣的對手,只得勉強回話:“諫言歸諫言,說話不要那麼難聽不行嗎。”

“漢王爺嫌我等說話難聽,但是忠言逆耳,若王爺喜歡聽好聽的,不如去館子裡面聽曲子,聽聞漢王爺前幾日又花錢包了樓,整夜靡靡之音,還請漢王爺先正自己的言行再替他人辯駁吧。”

自己惹了一身騷,真想揍一頓對方,但是強忍了下來。

“還請陛下,懲戒珠江郡王以及妖書作者文達。”

“還請陛下,懲戒珠江郡王以及妖書作者文達!!”

眾人齊聲高喝。

朱棣終於是開口了:“眾卿之意朕已明瞭,朕素來對於言官諫言大開方便之門,縱使有些如漢王所說一般用詞不當,朕也未曾多加怪罪,同理於民間也當開言路,對於民間之書多些寬容,朕已下令【起源】全部焚燬不得再刊,文達衝入廣東藩司軍隊。”

朱棣的話先給文達做了處罰,對於此事下了一個基調。

朱棣環視一圈眾人都無接話,接著說:“高熾。”

“兒臣在。”

“瞻墡是你的兒子,你說該怎麼辦?”

“回父皇,瞻墡行事粗放,有違規矩禮法,兒臣已經命人將之關入宗人府,現在每日吃齋唸佛,在祖宗牌位面前供奉,誦讀經書,修身養性,還望父皇看著瞻墡年輕的份上,酌情減免責罰。”

朝堂一片安靜,此時陳贇被人扶著走了出來。

“陳郎中,你都傷成這樣了,就先休息吧。”邊上有人勸著。

“我為陛下臣子,得替陛下分憂,身上雖有傷,只要不妨礙我先陛下諫言,我就得來。”

苦主到場了,陳贇自己開口說:“陛下,臣身所受之傷並不算什麼,於國而言,珠江郡王殿下肆意僭越,藐視禮法,不將陛下放在眼中,恃寵而驕,居功自傲,此風氣萬萬不能漲,否則真有傾覆朝堂之徵兆,懇請陛下下旨,褫奪珠江郡王封號領地,權勢,貶為庶人,流放千里。”

此言一出,平日裡好脾氣的朱高熾怒目而視看向了陳贇,若兇狼猛虎,怒意似驚濤而來。

滿朝文武第一次見到這位笑呵呵的仁慈太子露出如此兇狠之面容,那兇悍威嚴,比之陛下絲毫不讓。

朱高熾環視一週,滿朝文武皆駭然。

他的眼光掃視過所有的朝臣,陳贇這般說法,定然是有預謀。

誰要針對我兒子?!

好大哥朱瞻基馬上站出來說:“陛下,珠江郡王南定有功,多有奇謀助國,不可單論其過錯。”

“有功若可抵過錯,功臣再無所顧忌,還請陛下懲戒珠江郡王,褫奪珠江郡王封號領地,權勢,貶為庶人,流放千里,文達寫下妖書禍亂百姓,請陛下斬其首示眾。”

這次跟著附和的大臣幾乎沒了,畢竟朝堂上的文臣大部分是朱高熾一派的,這是要將朱高熾的嫡子貶為庶人,這有點過了,這不是擺明了不給太子臺階下嗎?

一時間朝堂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你要這麼搞觸犯的利益面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