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此時黃惠宏敢有半句推遲,永樂大帝劍就會抹過他的喉頭。

朱瞻墡看著一大堆被抓計程車兵和混混,之前跑走的肯定還有不少,僅僅被抓這些人廣州府的大獄怕是要不夠用了,自己這邊的禁衛死傷也不在少數。

這些人可都是為了保護他而死或者傷。

陳佑山見到那平靜的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朱瞻墡,心底生出了一絲恐懼,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朱瞻墡。

往常這位殿下可是遇到什麼事情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緒,開心喜悅也好,憤怒也好,傷心也好,從未像現在這樣。

彷彿一池冬日古井中的水,沒有任何的漣漪,卻透著股駭人的寒涼。

此事,大了!

朱瞻墡閉目凝神了一會,而後說:“裡面吊著一個黑道混混,自稱太子,是張子興的兒子,今天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們也得給百姓一個交代,明日起準備三司會審,張濤張子興謀反一案,金藩臺,方臬司,黃都指揮使,到時候就有勞三位了。”

謀反!

朱瞻墡將罪名先下了定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紛紛應下。

朱瞻墡又看向了廣州知府梁福:“聽聞梁知府當年妙筆神判,斷過不少大案疑案,此次案子就勞煩梁知府做主審了,三司在旁審查。”

“微臣惶恐,願替殿下分憂。”

朱瞻墡望向了江面上的蒸汽戰船,果然還得是手裡有槍桿子才行,什麼郡王,什麼皇孫都是虛的,天高皇帝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皇帝想幫忙也已經是事後了,

自己這條命沒了,再抓了兇手有什麼用,還得自己有足夠的實力才行。

李孝珠和扎拉走了下來,朱瞻墡帶著微微笑意說:“嚇到了吧。”

兩人都搖了搖頭,但是看樣子就知道了,這場面還是嚇到了兩人。

“先送她們兩個回戰船,往後還是住在戰船上吧,廣州府不安全,混混們都可以隨意領兵進城,什麼時候謀反了都不知道。”朱瞻墡的聲音不大,但是廣東三司都可以聽到,廣州知府也可以聽到。

毫無疑問朱瞻墡這是責怪,此事肯定會傳到朱棣的耳中,三人位置恐怕不保。

現在唯一立功的機會就是接下來的三司會審給朱瞻墡一個滿意的交代,只要朱瞻墡開口三人就都還有機會。

“殿下您先休息會,我們先把這些大膽狂徒全部抓了,那些跑的也都追回來。”金武扶著朱瞻墡先坐下,另外幾人也應聲附和。

望著街上的人被綁著下獄,朱瞻墡悠閒的喝著茶,過了一會,之前派出去的人慌慌張張的回來了:“不好了不好了都指揮使。”

“喘口氣再說話。”

“都指揮使,張子興和張濤的家人在我們到之前就已經出城了,通知封城的人到達城門口之前他們已經走了,大部分的家眷都留下的,兩人的妻子和張濤的兩個兒子快馬出城。”

“什麼?!”黃惠宏滿臉的震怒。

朱瞻墡微微眯著眼睛,若說從這裡跑走之後兩人回家帶了最親近的人走,那時間應該來不及,但是若說他們早有準備,難道真的謀反?

搖了搖頭,顯然這兩人不是有所預謀對自己動手的。

朱瞻墡觀察著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黃惠宏是憤怒,方時沒什麼表情,金武是焦急,粱福和金武的表情基本一致。

最大的可能是兩人在這邊開戰的時候就派人通知家人,輕裝快馬出城了,但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這邊在開戰的時候,有人幫著他們兩人通知家人先出了城,那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水很深啊。

不過這樣才對麼,僅靠著一個廣州府衛所的指揮使,敢如此囂張?

黃惠宏憤怒的訓斥下屬:“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派人去找,去給我追,肯定還沒跑遠。”

“是,是。”下屬捱了一頓訓,忙派人去找。

轉過頭,黃惠宏本怕朱瞻墡責怪自己辦事不利,但是朱瞻墡端著杯子品茶,似乎不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殿下,微臣辦事不力,請殿下責罰。”

“都指揮使言重了,什麼辦事不利的,這事情不是你的錯,不用著急,先坐下一起喝個茶吧。”

朱瞻墡這般好商量的模樣,可是給黃惠宏弄的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