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蝶簡直覺得不可思議,她繼續聽著在那個奇怪的聲音在耳邊說著:“顛沛流離,雖然艱辛,但更多的是自由與嚮往。等他沒有實現自己等夢想的時候,他才想到回來找你,所以夢蝶,不,依依,你是依依不是夢蝶。你應該知道人性有很多美好的地方,但是更多的應該是邪惡,包括你自己不是這樣的嗎?”

蘇夢蝶說:“我不是邪惡的。我是逼不得已的。”

那個奇怪的聲音接著說:“逼不得已?除了你,實際上很多人都有他逼不得已的地方。”

蘇夢蝶憂愁地說:“那我該怎麼做呢?我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呢?”

那個奇怪的聲音說:“你接下來的路或許很艱辛,或許很美好。那就得看你自己的心靈。自己去揣摩,去品味。我不能給你確切的答案。我希望你能回到我這個時空來。解決你這在這邊沒有解決的問題。你根本不知道你的離開。對這個時空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蘇夢蝶說:“倘若我離開我現在這個時空,我不也會給我身邊的人造成影響嗎?” 那個奇怪的聲音說:“也許是這樣的,但也許也不是這樣的。一切看你自己的造化與選擇。”

說完那個聲音就消失了,電話也結束通話了。

蘇夢蝶愣愣地呆在原處。她依在櫥窗前看著窗外大片大片飛馳而過的景像,對自己在另外一個時空的存在與價值心裡更加產生了,在心裡產生了更多的疑惑與迷霧,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她思前想後。還是下了火車,然後買了回遂寧的票。她決定先去看一看他的生父。對他說一聲告別。

她來到孟澤浩的公司,孟澤浩正在整理文書,一看到夢迪就親切地說:“夢蝶,你來了,快請坐吧。對了你最近怎麼樣了?” 蘇夢蝶淡淡的笑了笑,說:“我挺好的。”

她看著孟澤浩臉上的五官細細品味,這不就是另外一個自己嗎?

孟澤浩根本確實根本不知道他有蘇夢蝶這樣一個女兒。他含笑地看著蘇夢迪,也許他們相互對望的那一刻。心靈上都有一種非常親近的氛圍。只是這種感覺是來自血濃於水這麼一種感應。

他們之前都不曾知道有血脈關聯,只有蘇夢蝶內心有輕輕的觸動而已。

在那個久遠的夢裡,孟澤浩穿著民國的服裝親切的看著她說:“依依,你放學了?” 在那個時空,孟澤浩就是自己的父親,然後在這個時空呢?

蘇夢蝶想起了孟澤浩對母親的關切與詢問,她堅信他跟孟澤浩肯定是有血脈的關聯的,只是母親不曾告訴她。

直到聽到了父母的對話,她才確定孟澤浩一定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她根本看不出來,孟澤浩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女兒呢?

蘇夢蝶懷著疑惑的心情,點了點頭說:“孟叔叔,我挺好的。”

孟澤浩的眼裡透露出慈愛的光環,說:“我都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你了,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吧。”

蘇夢蝶說:“挺好的,我也很長時間沒見到你了。”

中午孟澤浩驅車將蘇夢蝶帶到了之前他們去過的西餐廳。

“你吃什麼?隨便點吧。”孟澤浩對孟夢蝶說。在他的眼睛裡,蘇夢蝶就宛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那麼清透,那麼伶俐。不知道為什麼,從靈魂深處他總感覺蘇夢蝶能給他帶來心靈的觸動,他無法解釋這種情懷。

蘇夢蝶說:“孟叔叔,我最近減肥啦,我隨便吃點就好了。”

“你減肥?你看你多瘦呀,對了,你怎麼臉色這樣差?”孟澤浩問。

蘇夢蝶低下頭說:“我的父母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孟澤浩吃了一驚:“什麼?你的母親不知道去哪裡了!”

蘇夢蝶說:“是的,孟叔叔,你有她的訊息嗎?”

孟澤浩聽到這個訊息,非常惋惜的說:“她為什麼又離開了?他不應該離開你的。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他沒有給我任何聯絡。”

蘇夢蝶鼓起勇氣說:“孟叔叔,你和我母親之間,你和我媽媽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過往?為什麼他看到你是那種反應?”

孟澤浩想了一下,說:“沒有什麼過啊,那只是很遙遠的事了。我從小就認識他,你的母親性格是非常倔強的。她曾經是一個好女孩。”

蘇夢蝶又追問:“你們之間有過愛情嗎?你能告訴我嗎?”

孟澤浩猶豫了,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蘇夢蝶她和羅玉芳之間的過往。

在蘇夢蝶那張臉上,他似乎有一種恍然若世感覺,然後突然開始了自己的揣測,但是又在內心說不不可能的,不可能,蔣雨琴為他生下了阿傳,羅文芳也為他生下了女兒?不然蘇夢蝶為什麼會這麼問他呢?

蘇夢蝶說:“孟叔叔,我希望你能給我說一下你們之間的真實過往。因為我要做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孟澤浩說:“哪還有什麼過往,無非年輕的時候就是一般的朋友而已。我很關心她的幸福,但是也許男生和女生是不一樣的。他後來跟了你的爸爸,心裡應該就只有你的父親了。而我只是一個局外人而已。”

“孟叔叔,實際上真的沒什麼的,如果你們之間真的有什麼過往,希望你真誠的向我道出來她。她不見了,我想找到她,你可以幫我這個忙嗎?現在只有你可以幫我找到我的母親,還有我的父親。我真的很想他們。就是你把我當成一個朋友,我相信你也會幫我的,是嗎?你那麼慷慨無私地幫助小星,你也會幫助我的,我不希望你在金錢上給予我任何幫助,但是在精神上你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可以嗎,孟叔叔?”蘇夢蝶迫切而真誠的對孟澤浩說,她的眼光清澈而深情,似乎走進了孟澤浩的心裡。

夢澤浩看到蘇夢蝶的這種眼神,他非常驚愕這種眼神帶給他一種不得不吐露真相的力量。不由自主地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