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本就是關押一些枉死之人的場所,四十前不慎生故者,皆來此處,直至陽間壽數滿九十方可離開轉世為人,只不過他們所受看押較為嚴格,待到怨恨消除,即可轉去各陰司,查生前功過,或懲或獎,是牲畜還是為人。”

陳鳶一邊走一邊安靜的傾聽,陰司之秩序果然森嚴,能站到他這邊,恐怕也是當初在那方世界的香火情所至。

“好了,我便到這裡,真君直接往前便可到了,金枷銀鎖在那方等你。”

“四爺要回去?”

馬面點點頭,“今日我在血池當差,擅離已經是迫不得已,你且過去吧。”

說完,馬面一個轉身,馭起陰風唰的消失在街道盡頭。

只留下陳鳶一個人走在枉死城的街道上,看著兩邊哀嚎吼叫的枉死鬼,換做尋常人走在這裡,怕是嚇得半死了……

不多時,他便看到前方站立的兩道高長身影,上去見禮時,順著金枷銀鎖的目光,看向一面黑鐵柵欄,裡面正是之前被帶下來的晁雷,後者雙目通紅,法相扭曲閃爍,渾身上下纏滿了鎖魂鏈,牢牢固定在地上。

看到陳鳶走近,他咬牙擠出嘶啞的嗓音。

“私囚天上星宿,陳鳶你不怕得罪整個天庭?”

“我只想知道青虛、飛鶴等人下落。”陳鳶示意銀鎖將門扇開啟,他進到裡面,在晁雷面前蹲下來,與對方面門持平,眼睛直直的看過去:“別說得罪的話,你們私自下界,也該是要受到懲罰的,天上也不是鐵板一塊對吧?”

“不是又如何,擅自囚禁天上星宿,那就是掃了整個天庭顏面,你只會成為眾失之的。”

“星君,你是否忘記一件事。”

陳鳶沒有被他話語嚇到,臉上表情依舊平靜,甚至說沒有一點表情的看著他,“你是私自下界,又有多少仙家知道呢?何況還是被囚在這裡……”

“你!”

晁雷被這話點醒過來,臉色都變了,不過終究是當了那麼多年的星宿,很快就恢復平靜,冷笑道:“是又如何,你想知道的,我未必會說,天上之事,大局已定,豈容你們能阻擾!”

“其他大一點的神仙就不管你們?”

“呵呵……不告訴你!”

陳鳶點點頭,隨後起身,退到外面在金枷銀鎖耳邊低聲幾句,二神那張萬年不變的猙獰面容,竟露出笑容來,就是看上去有些恐怖,尤其望向裡面的晁雷。

“你們在說什麼?!鼠輩可敢當著我的面說出來!”

晁雷大聲呵斥,見到兩個陰神外加一個凡間修士背地裡勾勾搭搭,悄聲言語,不時還偏頭看向自己,心裡不由有些發毛。

這裡是陰司,天地之間最恐怖的刑罰都在這裡了。

“沒事,在下就是與五爺六爺討論怎麼處置你。”陳鳶回頭朝他笑了笑,頃刻,銀鎖走進柵欄,那隻枯手直接抓去對方頸脖,晁雷有些慌了,可還沒等他開口,身形連同銀鎖消失在了原地。

不到兩個呼吸,又唰的出現,陳鳶目光之中,再次出現的這位星君,神色渙散,身上衣袍破爛不堪,化作的法相更是閃爍不定。

‘這是被調教的不輕啊……不知怎麼受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