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笑容沒有斷過,請了陳鳶坐下後,拿過桌上的搖鈴晃了兩下,片刻就

有鬼卒端了茶水進來,見陳鳶端起茶,笑著提醒一聲:「這不同凡間的茶水,可不要真喝下去。」

「知曉,我也變過一段時日魂魄的。」

陳鳶將茶水端到筆下,熟悉的聞了聞,一縷白氣從杯中飄出,鑽入他鼻孔,頓時一股茶香瀰漫口鼻。

「只是可惜不是實物入口。」明光說笑一聲,放下茶杯:「道友怎的來了陰司?記得,之前來時,時空尚未重合,眼下外面世道變得如何了?」

「道長不知?」陳鳶有些驚訝,按理說時空重合後,在陰司辦公的道長該是知曉一切的。

那邊,明光呵呵輕笑,「你也知道,貧道向來喜歡清靜,當年尚在世時,大多時日都關在天師府修道,不聞外界變化,如今到了這邊,習慣也一併帶來了。」

陳鳶點點頭,旋即說起自己是如何來的,又說了鍾馗聖君帶他到這邊,乃是故友時常唸叨,便來看看。

「哈哈!」

聽到這裡,明光撫著桌面大笑起來,「聖君當真體恤下屬,不過說的也是實情,可不光貧道一人唸叨,還有一人常來這邊與貧道一起暢談。」

「誰?」

「等會兒你就知道。」明光算了算時辰,「今日他點卯出去枉死城辦公了,眼下快是要回來,我派鬼差去催催。」

言罷,又搖響了搖鈴,還是剛才的鬼差從門外進來,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將一枚令牌交到鬼差手中,後者領命,飄然出門而去。

這一幕看得陳鳶有些新奇為何沒有言語交代。

「陰司自有玄妙之處。」明光解釋道:「一切話語皆有我想,皆存於令牌當中,不需言語叮囑,鬼差接令,自會知曉要去做什麼。」

「確實有些玄妙。」

鬼差走後的時間,陳鳶跟明光說起了外面的事,關於天師府已變成天師道,教徒甚多佔據北方為大,只是道法上沒有得到太多的傳承,可能已斷代了,而天師張雙白還有玉晨道長至今不知曉下落,或許還未出現在這時間長河裡,或許早兩三百年出現,已然作古。

明光沉默的聽完這些,只是閉上眼輕輕嘆了一聲。

良久,他才開口:「一切皆有因果罷了。不過飛鶴、青虛還在,也算給天師府留了根。」說到這裡,他笑了笑。

「至於六代祖師居然肉身成仙,倒是挺好,估摸是當年原本該他的仙果,終於補償給他了,只是沒道理還瘋瘋癲癲才對。」

被這麼一提醒,陳鳶也皺起眉頭。

之前見到師父回來,他太過高興,一時間忘了這個細節,肉身成仙,確實不可能還是瘋癲的狀態。

「陳道友,此時多事之秋,緊要關頭,你要多留一個心眼。」

陳鳶緊抿雙唇,猶豫了一陣,點頭應下。眼前的明光道長,不可能離間他師徒感情的,除非真有需要提防的必要。

這時門外忽然地響起一陣陰風吹拂。

明光笑了聲,「回來了。」

陳鳶放下茶盞,回頭看去,門扇無聲開啟,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走了進來,看到起身望來的陳鳶,來人頓時愣了一下,然後失聲叫道:「真君!」

來者走出兩步,拱起手跪拜下去。

一語破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