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烤這隻野兔,你師父抓的……東家?本道在跟你說話呢。”

那邊,陳鳶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笑道:“那你就烤吧,正好也走了一會兒,就在附近休整片刻。”

“就等你這句話,你就尋個地兒坐下,等著開吃吧。”

胖道人拍了拍野兔,喚了聲老牛靠邊停車後,便跑去了林子裡尋枯枝去了。陳鳶回頭看去師父,又不知從哪兒抓來一條青蛇,在白素素面前晃來晃去,還當腰帶纏在腰間,惹得白素素兩腮鼓漲,眼睛都瞪圓了。

陳鳶叫了師父,讓他別這般做後,便尋了一顆樹坐下繼續想起事來。

昨日那山中道觀的老道士,讓他到現在心裡都是酸澀的,不是那蜈蚣精的堅守,而是關於徐懷遇的。

他回到真君觀後,四處走動,有一部分原因,還是想找到這家子,只是沒想到他落在了不知多少年前,等陳鳶回到這方世界,找到這座道觀時,已是墳中枯骨了。

“東家想什麼呢?”

胖道人從林子裡回來,法術牽引著一堆枯枝飄到地上,隨後掏出一張火符丟去上面,轟的引出火苗。

他一邊清理野兔,一邊回頭跟樹下沉默的陳鳶說笑道:“莫不是東家跟昨日那個韓幼娘有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到現在都還在回味?”

回答胖道人的,是飛來的一根樹枝砸在他頭上,陳鳶收回手:“胡亂說什麼。”

“本道沒有亂說,不然那小嬌娘怎麼一路悄悄跟著咱們?”胖道人用法術褪去手上血跡、兔毛,將剝了皮的整隻兔串去樹枝架到火上後,便擦著手過來,“本道可是過來人,一個姑娘家家的跟著咱們,不是看上你,還能是看上本道不成?不對,不能叫姑娘了,按歲數,她也滿大的,少說也有三十有餘。”

“有這口花的時間,不如將火候看顧好。”

陳鳶懶得理他,只要跟這胖道人搭上話,保不準能說出來,而且讓素素聽到,縱然她不說,心裡肯定也是不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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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看到胖道人那直勾勾的眼神,還看著自己,陳鳶無奈的吐出一口氣。

“你不就是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嗎?有不著拐這麼大一個彎兒。”

“還不是東家一回來,什麼都不說,上床就睡?”

胖道人笑起來,他繞這麼大一圈,終於能聽到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了,陳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旋即也將昨晚在道觀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沒想到那隻蜈蚣精竟是徐懷遇留下的,更沒想到,他從真君觀分了出去,又在這片山中另起了一座真君觀,一直堅守著……直到死去。聽完後,我一路回來,到的眼下,心裡都是愧疚的,雖然當初是他自願做的廟祝,可做到這個份兒上,我總覺得虧欠他,還有他們一家。”

“也不算虧欠了。”

胖道人聽完後也嘆了口氣,他運氣算好的,臨到五十多歲,終於還是遇上陳鳶,可徐懷遇甚至更多的同道就沒那麼好運了。

“至少他過了非同尋常的一生,就如他說的那般,這輩子很精彩,有多少人連法術是什麼都沒見過,他還會了許多……”

陳鳶點了點頭,又搖了下頭,低聲道:“待到了泰山腳下,拜見了泰山府君,正事完了之後,我想問問他,可否能告知我,徐懷遇可輪迴轉世,投生到哪個人家,多少……不能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