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境界,青虛只在古籍裡看過,先賢當中能到達這樣境界的幾乎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就算天師府開派祖師那般天賦異稟,也是在渡斬虛的時候身死道消。

可見到達這一步有多難。

「處處透著古怪。」青虛只在古籍當中看過關於斬虛的記錄,不敢妄下定論,「按書裡記載,這一境界,該是飛昇才對,為何還在人間?」

斬虛……

陳鳶聽著老道的講訴,要說沒壓力才怪,多年來,除了剛出茅廬,遇上滄瀾劍門那三人給他過第一次壓力,最近一次還是對付妣壬。

尤其眼下陰府、天庭那幫神仙喚不出來的情況下,也不知僅靠眾人傑能不能對付這般修為的人。

「對方沒有離開,也沒有急著出手,或許還有說話的餘地,不妨先禮後兵,摸清虛實再說。」

既然破了對方遮目之法,哪有灰溜溜就跑路的,說出去不說陳鳶,青虛、飛鶴、鎮海三人的老臉都沒地方擱。

言罷,陳鳶朝著遠方的孤峰抬起雙手拱去,沒成想,那孤峰上的身影也拱手還禮。

不久,法音傳來四人耳邊。

「真君,陸某又見到你了。」

這話一響起,四人都驚了,陳鳶更是皺眉,仔細打量,無論外貌還是身形,都陌生的緊,根本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聽閣下話裡的意思,你我見過?」

那人站在孤峰點了下頭,笑起來:「見過,還跟著我師父到你觀中游覽過,可惜沒機會見你真身。」

越聽陳鳶越糊塗,飛鶴老道湊過來:「此人說不得故弄玄虛,咱們先問他正事。」

這樣的寒暄,陳鳶根本無法接話,也從對方口中套不出有價值的訊息,飛鶴的提醒,讓他反應過來,便朝那人再次拱起手,法力攜裹話語傳出去,說起正事。

「閣下與我是否見過暫且不提,有一事,我想問你。」

那人法聲傳來,直接了當。

「真君不用問了,此事便是我做的。」

沒想到對方竟這麼直接回答,陳鳶皺了皺眉頭,「也就是說,那叫阿秀的女人的死,也是閣下一手促成?」

山峰上的那人再次點頭。

「呵呵,正是。」

聽到如此乾脆的回答,不僅陳鳶,兩側的和尚、道士都皺起了眉頭,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在下想不明白,你如此高深的道行,犯不著與一隻蟾妖過不去,想要殺他不過舉手之間的事,這般折磨,毀他道途,可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沒有。」那人笑了笑,「只是覺得此妖可以一用。」

「何用?」

「天機不可洩露!」

那人話語落下的一瞬,山道上響徹的是鎮海老僧一聲怒吼:「女幹惡之輩也配修行!」聲音一起,踏著山崖帶起一陣勁風,「唰」的從陳鳶身邊掠了過去。

腳下踩過的岩石都在僧鞋離開的瞬間爆碎開來,可見他憤怒已忍耐到極限。

「修行中人縱有其他心眼,也做不到你這般惡毒!」

蒼白鬚髯怒張,縱身飛躍,在山間上空劃過長長一道軌跡,聲音怒喝裡,和尚猶如明王法相、又如怒目金剛,寬大的僧袖鼓舞。

「金缽!」

紫金缽脫手而出,嗡的顫鳴響徹的同時,孤峰上那人僅僅抬袖一揮,金缽「乓」的一聲,像是被憑空按出了手印,直接打回和尚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