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

元顯恭、元慶看向一旁的楊昱,後者笑道:「多半是那元顥遣來說降的,我與他有些交情,不妨將信取過來,兩位與我一觀。」

說完,便吩咐門外護衛,不多時,門扇開啟,一個士兵捧著書信遞來。

楊昱揮了下手讓士兵下去,隨即與二人一起將信紙展開,飛快看過上面內容,元顯恭勾起冷笑。

「這廝倒是會做美夢,想要兵不血刃拿下滎陽,以為說幾句有真龍護體,我等就信他了。」

元慶也跟著笑了笑,回到席位坐下。

「今日若非有左僕射提醒,說不得還真會忌憚。」

楊昱將那信紙放去火燭點燃丟到地上燃燒殆盡,他笑呵呵的招來士兵:「將那信使耳朵割了,讓他回去告知那偽帝元顥,讓他放馬攻城,想要我降,拿出真本事來,別躲在梁國將軍屁股後面狐假虎威!」

「是!」士兵拱手離開,將房門輕輕闔上。

楊昱回來坐下,打斷桌前兩位將軍的說笑,他神色還是頗為嚴肅。

「二位將軍莫要覺得輕鬆,說破障眼法,可放心作戰,但那梁將手中兵器,可還是要當心,就怕明日攻城,他親自殺上城樓。」

那白龍劍神奇之處,元顯恭、元慶二將還是聽過的,只要祭出此劍,彷彿有白龍護體,旁人根本進不得身,悉數被迫退下馬,讓人擒拿,若那人攻上城牆,怕是沒人能阻擋的。

「左僕射,你見多識廣,你說該如何做?」

「呵呵,我來時就請教過了,自然知道如何破他神劍。」

楊昱捻著須尖,輕輕笑了笑,讓兩人靠近些許,壓低了嗓音,用著只有三人能聽到的話語說道:「連夜全城收羅婦人月水,以及孩童……」

低低的話語流轉,窗欞外的玄月掛上樹梢,隨著滿城一陣士兵敲門聲之後,天色漸漸變得青冥,城外數里的軍營,此刻躁動起來。

一匹匹戰馬馱著精銳的甲士躍轅門而出,步卒如長龍蜿蜒緊跟在後,旌旗獵獵裡,陳慶之騎白馬在前嚴肅沉默,一隻手壓著劍柄,不時望去滎陽的方向。

「先生,你看好,慶之絕不食言。」

想著,他一揮鞭子抽響,口中暴喝:「全軍加速,半個時辰抵達滎陽城下。」

七千梁兵頓時一片精氣狼煙,加快了速度,落在後方的皇帝元顥騎在馬背上微微搖晃,想起昨晚少了一隻耳朵回來的信使,就是一臉的難看,黑的快要滴出水來。

言辭鑿鑿的在眾人面前放話,想不到落到這般無臉面,恨不得打入城中,將那楊昱拖出來,當眾梟首,掛在城樓三日。

「半個時辰抵達滎陽城下,今日上午破城,我與眾將士城上痛飲一番!」

前方陳慶之聲如雷霆的話語傳來,有著凜凜威風,七千梁國兵馬齊齊大吼,令得這位皇帝心頭頓時一振,這才掃去了心底不少陰霾。

….

好兵好將,一定要為我所用……

他想。

……

天色漸漸大亮,清晨的露水懸在葉尖搖搖欲墜,陡然遠方傳來咚的一聲鼓響,露珠墜下,啪的打在熟睡的臉龐。

陳鳶睜開眼睛,渾身溼漉,竟然不知不覺睡了一夜,朝陽照在身上的一刻,周身騰起整整水霧,徘徊的靈氣也都瞬間沒入他口鼻。

‘清晨的靈氣永遠都是最足的。,

他伸了一個懶腰,舒服的撥出一口氣,便走出這片水霧,循著將他驚醒的鼓聲方向過去,此時周圍也有馬蹄聲在賓士,像是梁軍的斥候,眼尖的看到山林走動的身影,還沒過去盤問,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令那斥候駐馬原地驚駭不已,以為大清早的見鬼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