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哪裡是什麼新郎,分明就是一個紙紮的人,穿著新郎官的衣袍懸地而行,仔細一看,楊氏嚇得一下捂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叫出來,那紙人的模樣,分明就是她丈夫。

“走……”

楊成義低聲跟妻子說了句,顫抖握去妻子的手,慢慢後退,朝廳門那邊移動,剛跨過門檻,婦人髮髻上的頭飾,忽地搖了一下。

《我的治癒系遊戲》

原本還有聲音的大廳頓時一片死寂。

夫妻倆咬著牙,僵硬的停在原地,下意識的回頭,就見廳中一眾賓客,以及那邊的好友徐才有,脖子緩緩扭動,腦袋一點點的撇到了後背,臉上泛起一層幽綠。

“跑啊!”

楊成義低吼一聲,一把拖著妻子轉身就跑,原本待在外面的兩個護院此時不知所蹤,楊成義也管不了了,拉著妻子一口氣衝到院門,將門扇拉開的一刻,身後傳來嬌滴滴的笑聲。

“夫君這是要拉妾身哪裡去?”

楊成義身子顫了一下,他回過頭,只感覺汗毛都立了起來,手中牽著的是一身喜袍的新娘子,紅頭蓋下,下半張臉慘白的嚇人,紅紅的大唇正勾著笑。

男人頓時一撒手,拔腿就跑,衝到外面停靠馬車的位置,車伕還在車上打盹,其餘兩個護院也不知在那,他叫不醒車伕,索性一把將對方推進車廂,揮著鞭子抽去馬匹。

“快走啊!”

又是兩下,那兩匹駑馬這才邁開蹄子,似乎也感受到危險,朝著遠處飛奔。

呵呵呵……

夜風拂過樹林,樹葉搖晃間,那嬌滴滴的輕笑傳來,隱約看到那新娘子蓋著紅蓋頭站在後面,不管馬車跑多快,那身影一直保持十丈左右緊隨在後。

怎麼辦……怎麼辦……

趕著馬車的楊成義呼吸紊亂,他是徹底慌了神,妻子不見,護院也不見,腦袋彷如漿湖一般,難以冷靜下來,瘋狂的抽著鞭子想要馬匹再跑快點。

澹澹的霧氣隨風撲臉上,楊成義腦中彷如回想起了下午時候,那破舊房子前年輕人的話語。

‘兄臺,最近若遇上什麼怪事,不可遲疑,當抽身離開,沿著這條路向南跑。’

他一咬牙,看到前方漸漸在薄霧裡顯出的道路,一扯韁繩,趕著馬車拐去通往南面的道路一路飛馳。

身後,那紅色衣裙的新娘飛在半空,銀鈴般的笑聲越來越近了。

遠遠的,前方道路邊有破舊的建築矗立黑暗,隱隱有火光從廟門照出,楊成義又揮了幾下鞭子,朝著那邊趕去。

下意識的喊了一聲:“高人!”

拉車的一匹駑馬踩去路邊。

唏律律——

馬聲哀鳴,奔湧的馬匹前蹄踩空,轟然前撲,巨大的慣性下,車廂飛馳過去與馬匹撞在一起。

轟的一聲。

車軸斷裂,車廂壓在地面滑行瞬間,楊成義直接摔飛出去,重重滾在地上,感到陰風撲來時,他連滾帶爬朝破廟蹣跚跑去,腳下不慎,又撲倒在地,回頭的視線之中,那紅裙身影腳尖懸在地面,直挺挺的朝他飛來。

廟中,翻書的陳鳶抬了抬眼簾,勐地揮袖,燃燒的篝火‘呼’的倒伏。

“放肆!”

中正威嚴自廟中傳出,在楊成義耳中炸開,視野中撲來的‘新娘’陡然淒厲慘叫一聲,渾身鳥繞起一陣黑煙倒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