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享受了你們軍隊南下所掠奪帶來的財富,也享受擄掠我漢人女子,今日該是還債的時候。”

陳鳶看了看天色,籍著地上燃燒的長香,再次掐起法決,口中唸唸有詞。

“黑夜無盡,恐懼滋生,望我者厄難雲叢,念我者百病侵擾,罵我者如痴如狂……”

長長的咒文念罷,陳鳶再次張開嘴,又是一縷黑氣飛出,不似之前那般化作蟲群,而是迅速消散在空氣裡,藉著法力遁去草原。

……

時間緩緩流失,草毯在沒有星月的夜空下微微起伏,遠方偶爾有蒼狼直起了脖子,朝著月亮的方向發出長嘯,不久,有急促的馬蹄聲在草原上飛奔,揮舞鞭子呼喝戰馬加速。

《諸界第一因》

北面一座營地,兩個塗抹白麵,披著羊皮的灰羊祭師跟著頭頂鹿頭的身影走了出來,看著奔來的幾個越劼騎士,抬手讓他們停下。

周圍,是抱著孩子的男女牧民混雜在士卒當中好奇的觀望,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祭師,歌瓦部落沒……沒了。”趕來的騎兵翻身下馬。

這名鹿頭祭師算不得出類拔萃之輩,後方三座營地,他只是其中之一,將近天黑前,他莫名感到一陣心季,由灰羊祭師占卜,知道發生了可怕的事,便派出斥候檢視。

眼下傳回的訊息,實實在在讓他們,乃至周圍的牧民、士兵感到心驚,兩千多人的部落,加上駐紮的一千多名士卒,竟全都死了。

白骨……

蟲群。

這些年裡,對於當初那個人的法術,這邊也有悄悄收集,可惜無果,南方的那些晉人修士似乎對於術法的看管,比以前更加謹慎了,只能旁敲側擊,打聽到那叫黑蟲咒的法術。

此時對照起來,這名鹿頭祭師心裡咯噔勐跳,‘那個人終於還是殺過來了。’

“立即隨我回帳,將這件事傳給飛雁關那邊的大祭師!”

然而就在三個祭師轉身走過眾人時,似乎感知到了法力,臉色陡然一變,其中一個灰羊祭師大喝:“捂住耳朵,回帳篷!”

四周的牧民還在疑惑,耳中陡然一鳴,耳蝸生疼,本能的捂著耳朵的剎那,黑夜裡,有著聽不清的詞彙,絮絮叨叨的在徘迴。

聚集的眾人痛苦的蹲下身,睜開的雙目,童仁在此刻變得渙散,一個個牧民、士兵的面色變得呆滯,有些陡然發起狂來,大喊大叫四處狂奔,有的捂著眼睛恐懼的不敢看黑夜,甚至伸手抓去雙眼,掏出一片模湖的血肉來。

“這這……又是什麼咒法?!”

看到眼前的一幕,三個祭師驚懼的跌坐地上,用著法力、或腰間舉起的法器,極力抵抗對方咒法的侵蝕。

不知是不是對那人的恐懼,三人手中法器只支撐了片刻,咒法掀起的風撲在了面龐,三人頓時齊齊垂下臉,一滴滴鮮血順著鼻尖,低在衰草,侵染出一片片殷紅花朵。

身後的部落,恐懼的尖叫、嘶喊、哀嚎裡,一直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