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這是何處?在這裡與我鬥法,簡直自尋死路!”

閉合的眼睛緩緩睜開,他目光落下剛剛施法的瘋老頭:“殷玄陵,我便讓你看看,什麼叫雷法,暗合天道之雷,你一輩子都想要修成的。”

話語落下,張雙白掐著法決緩緩引去天空,山中明媚的陽光頓時陰了下來,一陣陣雷聲從遠方隨烏雲翻滾而來。

那是天威般的壓力,落在這片天地間的生靈頭上,漫山遍野的花海,一朵朵花都在此時收攏了花瓣,風停了,樹也跟著停了。

呈出一片死寂。

“用法器抵擋!”鶴延年趴在地上撐起上半身,他手中法器拋去天空時,散落各處的修道者也紛紛將法器丟擲。

鎮海和尚手中金缽擲出,盤坐地上誦起經文;胡庸看著遠處被打的化出原形的娘娘,他將手腕上的一對銀環取下,跟著丟去天上。

陳鳶一咬牙,手中月朧劍,擠出一絲笑來:“害怕嗎?別怕,這可是與神打一架,說出去可是吹噓一輩子的事。”

說完,月朧顫出一聲輕鳴,唰的脫手而出,化作流光與一個個綻放法光的法器一起迎去那朵巨大的雷雲。

雲層盤踞形成漩渦漏斗的形狀,捲動的雲氣裡電光閃爍,頃刻間,一道猶如巨樹般粗的電蛇轟然蜿蜒而下。

——十多件法器迎了上去!

轟——砰——的巨大響聲,青白的電光照亮天地,一個個法寶四散墜落,傾瀉如注的電蛇直轟下來。

“師父讓開!”

陳鳶法力一推,將瘋老頭隔空推飛出去,他身前門神矗立,三個護衛也一一佈置身邊,關張秦瓊尉遲恭奮力抵擋了片刻,破碎化為虛無,電蛇依舊落下,趙雲、典韋、許褚也在電光裡被擊的四散。

落地的雷電速度快的肉眼難以跟上,朝著陳鳶直衝過來。

撲進的一刻,陳鳶袖中雙掌陡然捏緊——斬龍氣。

然而,一道人影陡然衝至他面前,一把拉住陳鳶肩膀將他扯到後面,驚鴻的一瞥,是顯出五條尾巴的書生。

轟!

法光、電光轟然炸開,陳鳶也被波及,抬袖擋著眼睛的剎那炮彈般被擊的倒飛出去,重重落在地上翻滾幾圈,半身衣袍都被電的焦黑。

陳鳶艱難撐起來,目光所及,剛才站的地方數丈之內一片焦土,還有餘電遊竄,黑色之中,一隻紅狐躺在那裡,身後已經只剩一條尾巴了。

“胡兄……”

五百年的道行,頃刻間就被打沒了,固然有天雷克制妖物的關係,可這般大的威力,比之當年滄瀾山的雷劫還要來的恐怖數倍不止。

“爾等可知,此處乃是神祇飛昇之地,我在此間用的術法,比之外面要來的兇勐。”

張雙白雙手負去身後,俯瞰著下方惶惶不安的眾生,仰頭再次望去那雷雲,漩渦雲層醞釀起了雷光。

“就到這裡吧,我已沒有閒心陪爾等玩下去了,這場鬧劇,該劃上圓滿的結局,比如陳鳶的那些膾炙人口的故事。”

老人跨出一步,凌空漂浮,一手扇出。

是轟的雷聲再次從雲間降下,比之剛才還要大上幾分,這次不僅僅是陳鳶一人了,而是籠罩在場的妖和修道中人。

“完蛋了。”

孫正德躺平的閉上眼睛,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躺了下來。陳鳶從不是那種放棄的人,看了牛車那邊,那具新凋的二郎神並沒有出來的意思,眼下只得將大聖重新祭出。

鏘——

陡然一聲劍吟,搖響一側的林野,一道男人的聲音忽然傳來。

“神不神,妖不妖,我等修道中人豈能跪伏於你!”

聲音清朗中正,陳鳶對這聲音頗為熟悉,目光看去,眉頭微蹙,‘他怎麼來了!?’

散落各處帶傷的修道中人紛紛看去,有人喊道:“滄瀾劍門徐清風!”

木葉震響,搖曳的林野間,一道人影踩去枝頭躍過昏黑的天色,落到天雷降下的位置,花海之中,來人一身白袍青衫挺拔而立,腰懸劍佩繫著紅穗隨風撫動,梳攏整齊的髮髻間是凝重的眼神。

“徐某也是修道中人,此事豈能袖手旁觀!”

手中法劍懸在頭頂,隨著御劍推出勐地抵去半空,徐清風手中法決一起,一劍化兩劍、四劍、十劍……百劍……千劍,密密麻麻的排列開來。

這是用萬劍訣佈下劍陣,想以此來稀釋這道天雷的威力。

“徐掌門,可是忘了青虛!”

天雷落出雲端的剎那,又有十多人從一線天那邊飛縱過來,沒有多餘的話,風塵僕僕趕來的青虛簡單的朝陳鳶點了點頭,帶著雲龍、玉晨衝去徐清風身旁,手中降魔鏡託舉,二指牽引,憑空化出一道陰陽八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