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三章 洛都兵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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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與我那師弟很像,卻比他稍剋制許多。”
夜色人靜,搖曳燈火的櫃檯,戴著氈帽的撐著下巴,腦袋一點一啄,迷迷湖湖地聽著那方兩人還在一言一句的說話。
和尚端過茶水輕飲一口,“換做他行事,那心術不正的道士,恐怕已喪命於此。”
“換做我以往行事,那道士說不得也已經死了。”
陳鳶笑了笑,放下茶杯,與這和尚談話許久,大抵也想從對方一言一行上如同鎮海那般,聽到、感受到非凡的言論。
可惜到眼下,除了所謂的慈悲,沒有其他獨到之處。
不過能讓一門兩師兄弟,養出截然不同的性格,倒是讓陳鳶好奇,畢竟萬佛寺乃佛門之地,耳聞目染之下,不該這樣才對。
“施主是在想貧僧師弟為何那般性情?”
鎮空和尚笑呵呵的豎印垂首,隨後給倒了茶水,站起身來:“師弟與貧僧都是半道出家,他入空門不過七八歲,家中遭受厄難,父母皆死於盜匪之手……心裡一直都有殺心。貧僧先他入門,原是岐山西北人士,離家之時,已婚娶一房妻子,生有一女,後來吾妻病亡,心中悲傷意冷,貧僧便將女兒交託兄嫂,去尋了短見,哪知被路過的萬佛寺僧人救下,便隨了對方來到寺內剃度出家。”
和尚停了停腳步,看著那邊瞌睡的掌櫃,臉上全然沒有悲憤、遺憾之色。
“這就是為何貧僧與師弟截然不同之處,他心有憤慨,故此殺心越重。貧僧走過紅塵,體會苦難,心中只有悲憫。”
“那我今日若沒來,大師該如何阻止那道士禍害那戶人家?”
“參禪,說佛學,一直叨擾,參到他心驚膽戰,自然退去。”
陳鳶微微張嘴愣住了。這話換句粗俗點的話來講就是:不聽,我說到你聽為止,陰魂不散的纏著你。
一門師兄弟,陳鳶不信這和尚的佛法會弱鎮海和尚,用這種方式,果然與他一言一行貼合。
“鳶受教了。”
陳鳶雖然不喜歡這種方式,可這是他人性子,說聲受教也不為過,他起身正要拱手,忽地心裡一陣發慌,不由望去了客棧外……
視線穿過黃昏的燈籠,看去漆黑的街道,夜色下,遠在西南,跨過瑞河的洛都,火光照亮了夜晚,人的嘶喊慘叫響徹。
燃著火焰的箭失如蝗飛入城中,照亮了下方攀爬城牆的身影。
無數計程車兵洶湧。
巨大的撞城錘,敲開了城門,等候的將領、士兵蜂擁而入,揮舞刀鋒噼入人群。
城牆上人影翻滾墜下。
推進的軍隊猶如浪潮席捲各條街巷,曾經的慶王騎馬拔刀指去遠方的皇城,嘶聲咆孝。
無數腳步、鐵蹄蔓延而去。
……
皇宮內,有人奔逃,他披散頭髮,半個身體都染上鮮血,跌跌撞撞衝入還亮有燈火的書房。
“陛下!陛下!”
此時,書房內皇帝公孫倫負著手來回走動,著急的等候訊息,不時問去身旁近侍:“朕的旨意可發出去了?”
“回陛下已經發出去,可如今四門外都是慶……反賊的兵馬,難以突圍送到城外宣烈軍中。”
“皇城兵馬呢?怎的不見動靜?”
公孫倫大聲嘶吼,就在這時,門外奔來的侍衛,推開房門,披頭散髮的跪去地上,“陛下,反賊兵馬攻……攻入皇城,陛下趕緊離開啊!”
“什麼?!”
那侍衛半身染血,重重抱拳:“反賊勢大,還請陛下離開皇宮轉移安全之處!”
皇帝愣在原地,還未聽完侍衛的話,跌跌撞撞的後退幾步,抵在了書桉,他一直以來將慶王公孫隸困在洛都,不放對方回封地是有原因的。
他知道慶王幾年前帶兵勤王,是為了這皇位,可惜被自己捷足先登,只得聽候詔令前往瑞河以北抵抗越劼胡人。
反而讓慶王結交了不少軍中將領,軍隊凱旋後,皇帝擔心對方回到封地坐大,索性將其留在洛都,在眼皮子底下好監視,這幾年裡,也一直在暗中削弱其兵權,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再將其放回封地……
只是沒想到,忽然就反了,在這之前,他都未曾察覺到對方有反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