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雲龍望著天空輕聲說道。

旋即,三人回屋各自拿了法器,叫上院中留守長鎬的天師府道士,紛紛衝出城往南趕去。

紅雲飛過縱橫的山巒,越過高高的山巔,跨過一條條交織的大河、村鎮,令得無數人抬頭仰望,驚奇、恐懼。

無數人駐足仰望的城鎮裡,衣衫襤褸的老人搖著望天的商販,問著對方可看到他徒弟沒有,見不回答隨手拿了一個燒餅,一邊吃一邊繼續問下去。

然後,也抬起頭望向天空。

“好大一坨棉絮啊。”

感嘆一聲,繼續沿街詢問去了。

……

夕陽漸漸落去山頭。

滄瀾江水帶著彤紅的粼粼波光奔流向東,隔江沿岸的山巒,雲氣鳥繞,樵夫嘹亮的山歌裡,他看不見的山門之中,閣樓林立,風鈴輕搖。

北院閣樓之中,段既卿接連咳嗽,吐了幾口濃痰,這才舒服的坐起來靠去床頭,看著盡心服侍的徒弟,心裡不免感嘆,讓他想起秦守言來。

“玄則,你師兄不在了,往後你就是北院年輕一輩裡最大的。定要擔當好師兄的責任。”

“是的師父。”

費玄則放下痰盂,又端了清茶給師父。這些時日的將養,又有掌門親自過來幫忙療傷,體內兇邪之氣去的七七八八。

“再過些日子,弟子想繼續服侍師父都不成了。”他笑著說了一句,閣樓的樓梯響起腳步聲,按時辰,該是掌門過來給師父療傷了。

果然,費玄則離開床沿,樓梯那邊轉來王玄易的身影,一身黑底金邊的寬袍顯得威嚴,朝費玄則點點頭,後者懂事的退到門外等候。

“師弟今日感覺怎麼樣?”王玄易揮退了弟子,走到床沿坐下,伸手在師弟脈搏上搭了搭,撫須笑道:“看來已經好了。”

“託師兄照顧,我好的差不多了,再過兩日便能下地。”

“嗯,多躺幾日也無妨的。這些時日你有傷不好問你,眼下你說說,那陳鳶師父,是如何將你打傷,這股兇邪之氣如何滲到你體內?”

“那日我趁他沒有防備,在四周佈下隱藏殺氣的陣法,不知為何,還是被那老瘋子發現,他明明境界與我相差不多,甚至還低一些,為何能徒手接住我靈霄一劍,還能將青玄法劍徒手掰成兩半,一時被他所驚,老頭體內一股兇邪便衝了出來,將我打傷……”

說起那日的事,段既卿心裡仍舊有些陰影,那老瘋子的修為時弱時強,可強起來,也未免太過恐怖,這還是對方瘋癲,神智不清的狀態下,若是全盛時期,恐怕自己別想逃回來了。

眼下再回想起來,都有股心驚肉跳的感覺,許多年都未曾感受到性命被威脅了,此時他心裡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坐立不安,隱約生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的錯覺。

轟隆隆……

雷聲隱隱從遠方天際傳來,漸落的夕陽之中,巡視門中的弟子彷佛感到面板被針扎的疼痛,下意識的回頭,遠處一片陰雲飄來。

以及一道無數人混在一起的聲音,夾雜在雷音裡在天際響徹。

“滄瀾劍門,在下陳鳶今日上門討債,可敢出來相迎!”

聲音迴盪,頓時一股沉悶的壓抑罩在了山巔,聽到聲音的劍門弟子急忙衝去北院閣樓稟報,段既卿抖了一下的同時,旁邊的掌門王玄易冷哼一聲,徑直穿過窗靈,飄去閣樓外,抬頭望去。

轟啪!

此時中間的捧劍樓四周,已聚集了許多門中弟子。伴隨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照亮了一切,滄瀾劍門眾人這才看清那天空之上,一道身影立在一團遊動的紅雲之上。

他背後延伸出無數細小的紅絲,密密麻麻的盤踞在腳下,組成紅色的雲團。

……

再如何詭異,王玄易都看不進眼裡,可看到他身後一片片翻湧而來的陰雲,以及夾雜雲中的電光時,臉色都變了,他想過對方會以何種方法來尋仇報復,可這樣的方式,他第一次見。

下一刻。

電光由青白,漸漸化為瑩黃,那是雷劫的徵兆。

“豎子!

王玄易咬緊牙關,低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