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千餘人沿途搜尋,連一點血跡都沒有,斷崖枯枝也沒屍體掛著。

“會不會逃走了?”

聽到徐懷遇的話,陳鳶皺著眉頭,將眼睛閉上,試圖用神識搜尋,自從吸了那叫李之輕的血肉、修為,能感知方圓兩裡之外,五里之內。

‘沒有氣機,看來是逃走了……嗯?’

神識掃過的西南方向,不出半里,有股血腥在空氣緩緩浮動,在神識裡是呈出一抹淡淡的氣體狀,極好辨認。

尋到那邊後,士卒在荒野草叢裡,找到了屍體。

看到腹腔洞穿的血洞,以及地上摻雜的蹄印,陳鳶一眼便知道是誰做的了。

“這老牛果然成精了……看它裝到什麼時候。”

能替他善後,看得出向著自己,陳鳶自然不會胡亂生疑,成精就成精,就連神仙坐騎也有不少成精的,一頭老牛算的什麼。

漫漫長途,還能多一個說話的伴兒,也是好的。

這邊事了,李懷遇帶上兵馬回營,陳鳶則與胖道人還有師父返回城裡,今日收穫頗大,收錄了兩個法訣不說,顯聖之術竟還能這般用,這些都需要好生整理消化的。

一回到徐府,便關在房中。

先是將《去影》《點化之術》的法訣背下,前者不好輕試,畢竟是殺生之法,第二種倒是有些意思,他出了屋子,來到府門前,依著口訣,法力點去門口一尊石獅上。

就在守門的兩個士卒眼裡,長年累月爬有青苔的石獅陡然動了動,沉重的身軀前傾,仰頭朝天咆哮。

“吼——”

嚇得兩人丟了兵器閃去了門內,簷下的門房,裡面護院聽到動靜往這邊跑來,就在石獅欲蹦跳去街上,陳鳶一揮袍袖,將法力收回。

石獅保持撲躍的姿態重新靜止不動。

“把它挪回原位吧。”

等府內的人衝出來,陳鳶已經走回簷下朝他們揮了揮手,出來的眾人看去外面,頓時一個個愣在原地,嘴角抽搐的看著兩尊動作不一樣的石獅。

怎麼就跟記憶裡的不同了。

惱人的蟬鳴聲裡。

一路腳步輕快回到院裡的陳鳶,彤紅的霞光裡,撫動的寬袖一拂,敞開裡的門扇,放著的工具一一飛出。

老牛匍匐樹蔭,好奇的甩著尾巴,目光之中的桌椅飄飛庭院,那邊的主人招來一根圓木,漂浮的鑿、錘、削刀被法力牽引著,伴隨陳鳶腦海中的畫面,自行雕琢起來。

片刻間,無頭的木身披掛甲冑,緊接是雙臂、雙腿,雕出關節再一一拼接,塗抹上顏料,陳鳶撥出一口氣。

風吹庭院,木軀上的顏色更加鮮豔。

他將關公頭雕從袖裡取出,按去頸脖的剎那,點化之術印在了木雕頭頂,青玄之氣聚集,從他胸口溢位,罩去木雕。

剎那間。

一尺左右的小小身板動了動,微睜丹鳳眼,猛地站了起來,單板的木臉有了生氣,飛快偏頭四顧了一下,木質的腳掌噠噠的踩著桌面,來到陳鳶面前仰起那對鳳目,似乎還想著林間的話語,將手中青龍偃月呯的拄響。

“答應關某的赤兔何在?!”

呃……

‘好像搞錯了……原來不能將點化之物變大……’

看著桌上小小的木雕,陳鳶嘴角抽了一下,愣神的功夫,木雕關公原地蹦起來,那關刀在他額上輕敲了一下。

“小輩,還不發愣!”

脾氣還不小……陳鳶失笑的朝他告罪一聲,又去尋了一個圓木,當著他面雕出一尊馬匹的輪廓,忽然想了到什麼。

問去抱著青龍偃月刀的木雕關公:“二爺,赤兔給你了,要是將來呂布怎麼辦?”

那邊抱刀的小木人,闔眼撫髯冷哼了一聲。

“到時,關某借他騎上一騎。”

樹蔭在地上輕晃,老牛停下咀嚼,草料掛在嘴邊呆呆的看著這副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