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縣土地廟,不過後來廢棄,移去了城南。”徐懷遇讓人將火把集中,親兵之中,有斥候出身的四處檢視,忽然喊道:“都侯,地上有馬車印。”

火光下移,撥開部分地上落葉,車轅碾過的痕跡頗為明顯,而且不止一處,徐懷遇行伍多年,這點還是能辨別的出,當即,喚來十人。

“速去附近住戶帶來盤問。”

待人走後,他轉過身,就見陳鳶蹲在地上,“先生可有發現?”

陳鳶看著車轅旁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腳印,衣裳帶他來這邊,果然沒錯的。他沉默的點點頭,隨機走去早已廢棄多年的廟觀。

殿門早已不知去向,神臺空空如也,落滿厚厚一層灰塵。

目光掃過周圍,除了幾縷陰影徘徊角落,應該是孤魂遊鬼在這破廟裡吸取殘存的絲絲香火氣,陳鳶目光落到它們身上,築基境的修為,溢位的殷紅之氣,頓時將這幾縷陰氣籠罩,瞬間驚恐遊散,帶起一陣陰風跑向廟外。

陡然掀起的風,引來外面士卒驚慌,甚至還隱隱聽到風裡有淒厲的哭喊。

“先生,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徐懷遇拔出佩劍闖進廟裡,今夜他可是見過玄妙之術,之前不信鬼神之說,此時深陷其中,眼下一點風吹草動,都有些神經過敏。

“幾個棲息廟觀汲取香火氣的孤魂遊鬼罷了。”

陳鳶只是簡單陳述了一句,可徐懷遇聽來,就有些驚駭了,握著劍偏頭四看,緊緊跟在高人不遠。

“這裡應該是那些盜孩子的落腳之處。”陳鳶在廟裡看了一圈,除了陰魂,沒有其他異常,那就只剩外面一地的車馬痕跡了。

不久,派出去計程車卒帶了幾人回來,看穿著打扮俱是附近農人,大半夜被一群當兵的帶出來,臉上難免露著驚恐,站在廟前瑟瑟發抖。

“近日此廟可有車馬停住?爾等在附近可看到陌生面孔?”

被問及的幾個農人,看到一臉凶煞的徐懷遇和周圍兵卒嚇得不敢說話,身子抖的更兇了。

鏘!

鏘!

一柄柄刀鋒拉出鞘身一半,映著火把光綻出森寒,這一幕,終於有人嚇得後退,哆哆嗦嗦的開了口。

“有……有……來過三輛馬車……有七八人……他們在這裡停駐過兩日……”

“可見其中有小孩?”

那人搖搖頭,片刻,又點點頭:“聽到有孩童的聲音……像是在哭。”

徐懷遇雙目泛起紅絲,握緊了劍柄,低啞的擠出聲音。

“後來,又去了何處?”

“不……不知……就看到他們向西南那邊走的。”

徐懷遇回頭看去廟門,拱起手:“先生?!”

已走兩日,不知還追不追得上,陳鳶閉著眼睛,正琢磨,可那邊的徐懷遇等不及了,見高人不說話,以為帶他過來已盡了尋人所託,不再幫忙,一咬牙,轉身上了馬背,縱馬狂奔。

嘶吼!

“玉兒乃我兒,生為人父焉能不救,城中孩童丟失,身為都侯豈能坐視不理!”

周圍地面炸開,三十名兵卒一一上馬,隨他狂奔起來,眨眼沒入黑暗,只剩蹄音漸漸在黑夜裡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