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高人所的?趕緊把人叫齊了。少一個,把你們皮扒了!”

那胖山賊急忙爬起來,抖著肚皮飛奔,招呼戰戰兢兢的眾人過來聚在一起坐去地上。

“高人,他們都坐那邊了。”

魁梧漢子吞著口水走去牛車,看著一張黑布、木架憑空飛出棚子,驚歎的合不攏嘴,老牛偏頭瞥了他眼,不屑的噴了口氣,見主人過來,又偏回頭去,目不斜視。

“把架子打起來,然後你也坐在他們當中。”

“是,高人吩咐,一定照辦!”

漢子叫過兩個山賊將地上東西拉著去空曠地方搭建,這邊,陳鳶看了看地上昏厥的道士,在他屁股踢去一腳,對方雙眼緊閉,依舊一動不動。

便蹲下身,壓低了嗓音。

“老大不小的,還裝暈。再不起來,我讓木偶把你一寸一寸啃食乾淨。”

地上的身形猛地睜開眼,‘唰’的掙扎爬起,雙目圓瞪的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嘴都在哆嗦。

“你不會那麼殘忍吧?”

“滾去那邊,和那群山賊坐在一起。”

陳鳶指訣一拂,直接將道士沿著地面推行兩丈,跌坐去人堆裡。簡陋的戲臺已搭好,周圍燃燒的火把唰的熄滅,僅剩幾支飛落臺前兩側。

黑暗裡,眾人忐忑看著只有火光照亮的檯面,下一刻,就見瘋老頭挑著銅鑼‘咣’的敲響,那臺上佈景,慢慢悠悠走出木偶來,面容黝黑,豹頭環眼,那濃須間雙目怒瞪,持著一杆蛇矛凶神惡煞說著臺詞。

看不見有人暗中操控,好似活了一般,不到一尺身形,卻給臺下一眾山匪看的心驚膽戰,然而,稍許,不安的心緒漸漸平穩,那臺上演繹的畫面,浮現在眾人眼前一般。

彷彿看到了那豹頭環眼的黑漢,如何與兄弟相識,一起殺奔疆場戰黃巾悍勇無敵……

夜色漸漸深邃。

陳鳶站在臺後,指訣操控著木雕,目光之中,隱隱看到一縷縷常人無法看見的青光飛旋,落去臺上三爺木雕,又化作幾縷青氣,鑽入胸膛裡,與體內法力想融自轉,隱隱壯大了幾分。

時間漸漸過去。

戲臺上演完最後一出《歸家》,臺下一眾山賊總算是出了一口氣,好看是好看,一直這麼坐著,也是腰痠背痛。

然而,落幕剎那,有‘咣’的銅鑼敲響,第一齣《戰沙場》的臺詞再次響了起來。

他們微微張著嘴,就見已經知曉名諱的張飛木偶,提著蛇矛慢慢悠悠走上臺來……

……

天雲泛起淺淺白隙。

青冥的天色裡,一隻紙鶴落在了附近地上。三道身影追尋過來,其中女子將地上紙鶴撿起,目光掃過沉在濛濛顏色裡的山巒。

“紙鶴法力耗盡了……不過那人應該就在附近。”

“小心一些。”

秦守言叮囑一句,三人手中長劍褪去古樸,化作玉柄含珠的法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