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所有人的都看著那幾個孩子,都沉默了。

芳嬸和蓮姐對看一眼,誰也沒有開口,顯然是在考慮,而旁邊的玲姐卻是一錘定了音:“讓她們治。”

玲姐嗡聲嗡氣地說:“這幾個孩子原本都不是我們村的,她們還沒有患上我們的病,如果你治不好她們,就把她們帶走,讓她們活著,不許遺棄。”

周慕嬌淺笑:“玲姐,我只是個大夫,不是做慈善的,況且,我把這些孩子帶走,你就不怕我把她們培養成死士或是把她們弄成藥人?”

玲姐臉色一變:“你敢!”

“別緊張,我只是說說而已。來,陳大人,麻煩讓她們排一下隊。”

陳大人領著官差過去,他們手上雖沒有武器,但是從性別與身形上還是給村民們造成了壓迫,大家不由得舉起了手中的刀:“別過來!再過來我就砍過去了!”

“各位大姐大嫂大嬸,不要緊張,我是七里縣的知縣,前幾年每年都來的……”

在陳大人的軟言安撫下,大家都放下了武器,只不過還是滿眼警惕,周慕嬌也不急,就坐在那裡喝起了茶,喜兒和樂兒則翻起了醫書,一會看看芳嬸,一會看看玲姐和蓮姐,看一眼就皺一下眉,把村民們的心態都搞亂了。

又是知縣又是官差,還有這麼多的保鏢,大家還以為周慕嬌會強來,沒想到她是真的不急。

像是知道大家在想什麼,周慕嬌把保溫杯蓋上,道:“各位,治病也講究緣分的,醫者與病家若是無緣,即使是普通的風寒頭熱,也治不好,若是醫者醫術到位,病家又給予足夠的信任,那這醫、病雙方的緣分才真正來到。

今日我到五旗村來,是受陳大人所託,你們有一個真正為百姓著想的父母官,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放棄過你們,此前提之下,我與你們之間的聯絡便建立起來了,但能不能建立起真正的醫患緣分,就看大家怎麼選擇了。”

玲姐一看就是這個村的領頭人,聞言她看了陳大人一眼,隨後出聲:“大夫,我們需要商量一下。”

趁著村民們商量,周慕嬌就跟幾個徒弟科普:“芳嬸,也就是臉上全是小坑的那位,初步認為是蕁麻疹導致,初時面板變紅,同時伴有瘙癢,兩三天後會變硬,變更癢,要是用手去抓,很容易抓損,出現一個小坑一個小坑,若是不能及時治療,就會形成習慣性發作;

蓮姐,也就是身上長滿了皮甲的那位,我在大梁也是第一次見到,初步判斷是一種叫‘牙齒人’的疾病,‘牙齒人’是民間的叫法,這種病例非常罕見,醫學上它叫錯位瘤,比如她手上本應長的是面板,卻長出了牙齒,這就是錯位。

另外的玲姐,她那應該是痛風導致生長出來的結石,一顆一顆的,像是珍珠,所以也可以叫珍珠人。其他人我還沒細看,暫時看不出什麼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當中確實有傳染病。”

金鈴正在飛快記錄,聞言一頓,打了個冷戰,喜兒和樂兒倒是沒打冷戰,不過下筆已經有些亂了。

“怕了?”周慕嬌笑問。

“誰,誰怕了?本公、我才不怕!”

金鈴說這話的時候,牙齒都打顫了,然後就是日常生出為什麼要學醫的悔意,以及‘來都來了還能怎麼滴’的樂觀精神。

這金鈴一看就是強行嘴硬,喜兒和樂兒倒是老老實實點頭:“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