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周慕嬌與馬大郎等人下了山,趙雲璟便去找山長,陳公子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一會說周慕嬌不把他當朋友,給趙雲璟帶那麼多好吃的,卻是連顆糖都不給他拿,自已想要送她下山,還不被領情。

“敢情姓趙的就是寶,本公子就路邊的野草唄!”一副怨夫臉。

趙雲璟無奈了:“陳公子若是無事,不若把上午夫子講的那一課再理解理解?或是回去自已看看書,等我空了再幫你複習?”

“少來!本公子才不需要你幫!而且你是來幫我複習嗎?你就是想看我笑話!”陳公子袖子一甩,總算停下了,“還有,你若是個男人,就不要總讓周姑娘替你做人情幫你鋪路!”

最後這句,趙雲璟委實是難以理解,周慕嬌何時替他做人情,何時替他鋪路了?指的是那兩份自熱飯?誰家的人情這麼便宜,兩份自熱飯就能做了?

直至進了山長屋子,見了堆放在旁邊的那一沓衣服,趙雲璟才明白陳公子是什麼意思。

“好你個趙雲璟!你找的好未婚妻!做生意竟然做到書院裡頭來了!”梁山海拍桌子,“書院是教書育人的地方,豈是她賺錢賣貨的場所?好好的書院,被弄得滿院子銅臭味,簡直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趙雲璟一頓:“這生意山長若是不願做,這些衣服讓她直接帶回去就行,何故留下來?”

梁山海又拍桌子:“還不是因為你未婚妻太過狡猾,讓我不得不做這生意!”

“哦。”

“哦什麼哦?我告訴你啊趙雲璟,你這未婚妻太精了,你一定要管住她,不然她哪天生意說不定就做到官府去了!”

“哦。”

梁山海又是一陣跳腳咒罵。

趙雲璟對梁山海早就沒有了濾鏡,對他的跳脫習以為常,知道他自已喊完叫完了,自然就會講正事了。

茶喝了半杯,梁山海情緒也平穩下來了,一口氣喝了半壺茶,問趙雲璟:“雲璟你老實告訴我,我們的院服真的很難看?”

難不難看,那要看是誰穿。

趙雲璟長得高,又挺拔,從前穿著粗布麻衣,那也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崽,陳公子從小錦衣玉食,也從骨子裡養出了一身的傲氣,這也不是單靠衣衫就能襯托出來的,所以他穿著院服,也是不難看的。

其他一些人,身高不夠的,或是過瘦,或是過胖的,又或是神態頹廢,又或是眼神不正的,便是穿上了龍袍也不像太子。

趙雲璟點頭:“確實不太好看,還舊。”

梁山海一屁股坐椅子上,又喝了一杯茶:“你道我不知道這事?這些院服都是五年前做的,這幾年舉人沒有,秀才也沒出幾個,庫房裡院服也沒剩幾件了。

何止是院服舊,我們這書院也哪哪都破。可我這不是沒錢沒人嘛?老夫每年都去上頭找人,好說歹說,也只肯撥個幾千兩下來,幾千兩能幹嘛?改善學生的伙食都不夠。更別談是修葺了!”

“那阿嬌又如何與書院做生意?”

“這一批院服,你未婚妻送的,設計得好不好另說,這顏色看著就讓人舒服,另外也標了碼數的,長短寬窄也不同,老夫也覺得這院服不行,所以厚著臉皮接受了。

另外,她還提出要修葺書院,還是免費的。趙同學,你可知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修葺書院不是一筆小數目,她投入這麼大,我不信她單單只是為了讓你在這住得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