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每一件都很重要,他不敢託大,交給別人去辦。

如何保證新生產基地建設的同時,舊廠區拆遷不影響生產。供貨的工廠如何配合,等等這些問題,都要有一個領導班子去指揮、協調。每天開會,招募人才,焦頭爛額。幸虧劉淑文這些管理高層已經成熟起來,大部分具體問題都不用他自己去操心。他只是把握大方向,剩下的由他們具體去實施。

特別是於倩,這趟德國之旅,讓她更加成熟起來,自主意識完全覺醒,就像劉路那樣,獨擋一面了。最讓他欣慰的是,於倩和夢希爾,現在好的跟親姐妹差不多。夢希爾還在德國,她們卻時常利用網路交流,從不間斷。….

這樣的話,將來把於倩派到夢希爾那邊去,她們就可以更好地配合,可以讓他省不少心。

於倩也終於知道,程曉已經離開了臨水真空,帶著孩子回省城去了。從周大林這一段時間的表現上來看,他很不開心。

程曉的離開,是不是與她有關呢?她獨自跟著周大林去了德國,又和丈夫離了婚,私下裡已經有閒言碎語,說她和周董不乾淨了。

不管程曉的離開,是否與自己有關,她覺得她都應該去一趟省城,和程曉好好談談。

終於,她抽了一個禮拜天,請一天假,去省城找程曉。

臨水真空正是最忙碌的時刻,所有管理人員,現在都是一個人頂兩個用,根本沒有時間休禮拜天。

於倩要休息,就得提前兩天做準備,把前面要做的工作提前安排好,能做的提前做了,這才敢離開。

臨去的頭一天晚上,她給程曉打了電話。程曉過了許久才接她的電話,她就更加斷定,程曉恐怕真是誤會她和周大林了。

於是,接通電話以後,她就搶先說:「程經理,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啊?我想我應該和你解釋清楚,要不我這心裡,總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好久,程曉才問她說:「你想跟我解釋什麼啊?」

她回答說:「我也不知道。其實,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哪裡誤會了我。你肯定是以為我和周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些事情吧,電話裡不太好說,我想明天去省城,咱們見個面,當面聊一聊,你看好不好?」

「不必

了。」對面程曉就冷冷地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周大林都解釋不清楚的事情,你覺得你能夠解釋清楚嗎?」

「我能。」於倩肯定地說,「我知道周董,有些事情,他應該是顧及我,沒跟你說。但是,我可以和你說清楚。」

程曉又是半天不言語,過好一會兒說:「那你在電話裡說吧。」

於倩說:「不守著你,面對面,這話我沒法說。你如果不和我見一面,我相信你會後悔的。」

她這樣說,倒激起了程曉的好奇心來。到底是什麼事情,還必須面對面說,她不聽她說還會後悔?

「好吧。」她終於答應下來。

兩個人見面的地點,程曉選擇回自己家的複式樓了。她不想在於倩面前示弱,讓她看到自己已經和周大林分開了。這大概就是女人的好勝心吧?她得讓於倩知道,她和周大林有家,是真正的兩口子,你只是個第三者。而且,論模樣,你也不見得比我強,而且年齡還比我大,又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周大林怎麼會看上你?你頂多算個玩物,而且,他也不是隻有你一個玩物。

想起玩物這個詞來,程曉就又傷心。周大林就是把女人都當了玩物,也包括她。要不然,他怎麼會那麼不尊重她,揹著她在外面找女人,而且不止一個?

可於倩的到來,卻讓她徹底顛覆了心裡所有的想法。

她把桐桐送去了公婆家裡,自己一個人在家裡等著於倩。

於倩並沒有在乎她的冷漠和以女主人的身份,對她表現出來的鄙視,進門之後,便直接講述了自己如何被趙世豪逼迫,以姿色換了辦公室主任的職位,然後被他以那些偷拍的,見不得人的影像威脅,如何去誘惑周大林,周大林又如何幫她脫困,都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說了,包括她在每一個階段的內心真實想法,也都說給程曉聽,把個程曉聽了個目瞪口呆。

一個女人,把自己最見不得人的事情講出來,特別是趙世豪如何虐待她,都絲毫沒有保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肖邦亂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