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周大林,已經離開了臨水。

市裡已經有了準備,把周大林要求的,能做到的事情,都給他交了底。這樣,他去德國見老西蒙,就有了具體的內容。就算他不能忽悠的老西蒙同意,把減速機技術拿回來,但至少他做過了,不會後悔。

然後,他就直飛西北了。

黃導在西北拍的那個電影,沒有過審,聯合影視可能因此要虧損上億。

於曉萱打電話告訴他,黃導情緒有些反常。這大冬天的,整天坐在那個,為了拍這部電影而搭建的西北小村落裡,不言不語,好像魔怔了一般。

其實,周大林明白,這是於曉萱打著黃導的幌子,要他過去,和她幽會呢。

本來,拍完了電影,她就應該返回洛杉磯,繼續她的學業。她拖延著遲遲不走,就是想等到周大林來西北。

周大林是個重感情的人,她一直想不明白,他明明愛的是自己,為什麼卻偏要娶程曉?除了他不是自己第一個男人這一個原因,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解釋。

程曉和他,在興趣愛好上,有著明顯的界線,她預料到他們不會過得幸福。她曾經有過那麼一個想法,就是等待。等待他和程曉過不下去,回來找她。

那樣,他們也就平等了。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也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難道,她於曉萱連做他二婚的妻子資格,都沒有嗎?

可是,她等來的是失望。

周大林重感情,他捨不得拋卻程曉,也捨不得拋卻她。

程曉是他合法的妻子,反而比她這個暗中的情人,更具備優勢。

他的選擇,就是允許她離開他,只要她幸福就好。這句話他沒有明說,可是,從他的表情和話語裡,她讀的懂。

但,他不會允許程曉離開他。因為在他看來,程曉過於單純,離開他會不幸福。

這不是一個理由。

現在,於曉萱已經不奢望什麼了。離開他,她也會不幸福。

周大林去西北,也有要避開夢希爾的意思,他不想和夢希爾走的太近。

做為朋友,他們在一起很快樂。可在一起久了,總會超越朋友的界限。

他不想超越。只是於曉萱和程曉倆,就夠他頭疼的了。

從這一點上講,程曉對他的評價,還是有失偏頗的。

他趕到西北的時候,沒有見到黃導,只有劉編關在西北化工的賓館裡,思考著下一個劇本。屋裡煙霧繚繞,劉編鬍子拉碴,就那麼被煙霧包圍著,滿有點神仙的架勢。

黃導還真在那個搭建的小村子裡,在一座土房子的茅草屋頂上,一個人坐著抽菸。

別看這麼個不大的小村子,在這荒漠裡搭建起來,沒有個幾百萬,也根本做不到。

剛搭建起來的時候,電影還沒開機。黃導就喜歡坐在那個茅草屋嵴上,看著這個平地而起的小村落。因為這個土屋是這村落裡最高的房子,坐在上面,可以俯視整個村子。

那時候,他坐在這個屋嵴上,幻想著這個村子裡即將要發生的故事,把每一個鏡頭,攝像機的位置,都想的清清楚楚了,這才籌劃開機。

如今劇落人散,他還坐在這裡,幹什麼呢?

土屋前面,有個土牆圍著的院子,院牆很高。院牆外面,是一條故意製造了很多車轍的黃土路。黃土路兩邊,就是形色各異的土房子了,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去。

周大林圍著土院牆轉半圈,也沒找到能上到屋頂去的地方。推開破舊木門進入院子裡,這才發現土屋前面,靠牆放著一個木梯子,可以透過木梯子,上到屋頂上去。

屋頂上風明顯比下面大了不少,吹的臉生疼。他把鴨絨大衣的帽子戴到頭上,坐在黃導身邊。

黃導穿了一件厚厚的老式軍大衣,頭上戴個狗皮帽子,脖子上還圍著一個毛線織的厚圍巾,只漏出兩隻眼睛來。這毛線圍巾,也不知道是他哪個情人織了送給他的。

這東西商店裡早就沒有賣的了,而他老婆不會織毛線活,這是黃導親口說的。那這毛線圍巾,只能是他的情人送給他的了。

他的前任,一個南方大城的小女人,現在已經走紅了,成了一線小鮮肉。那女人會毛線活,這圍巾是留給黃導的紀念品也說不定。

黃導似乎沒有感覺到周大林坐在身邊,不說話也不看他,只是俯視著眼前的小村落。

“你弄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給誰看呢?”周大林就說他,“沒事兒幹跑這裡來喝西北風,真是吃飽了撐的。虧了就虧了,我又沒怪你。大不了週轉不動,我再給你追加投資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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